: “锦娇,你知道吗?从我们打西召王世子那次之后,我去玉仙楼吃饭,里面那个许老板都不让人收我钱呢,说我与你是好朋友,随便吃。”饭桌上,云逸眉开眼笑地看着面前的人说。
玉锦娇又岂会不知,许进宝那个财迷早就在她面前卖过人情了,而且每见她一次就提起一次。她笑了笑,说道:“我听他们说起过,这是应该的。”
谢思柔闻言,脸上立刻显出不悦,放下筷子正色教训道:“逸儿,我是怎样教你的?不能随随便便要别人的东西,他们也是生意……”
玉锦娇微笑着插话:“夫人,没关系的,云逸少爷帮过我和玉仙楼大忙,知恩图报是应当的,不要说他了。”
云逸也忍不住替自己鸣不平:“娘,我是那种人吗?我也就第一次没给他钱,后来的全都给了。”
而且,没给那一次,他不是想理所当然地占便宜,而是想试试那个财迷许进宝到底是不是真心不想收他钱。
可试验结果却让他感到无比好笑,因为当他走出一段距离突然回头看时,只见许进宝正两眼圆睁死死瞪着他,那眼中喷出的火就像他抢了他家钱财一样。
那一刻,他终于相信了锦娇对许进宝的评价:爱财如命,而且是一毛不拔的铁公鸡。
谢思柔脸色稍稍缓和了些,但依旧教训道:“一次也不行,记得以后不许再这样。”
“娘,我记住了。”云逸本想向玉锦娇描述一下许进宝当时的反应,好让她开心一下,结果却挨了训,顿时没了心情,闷头吃饭不语。
这时,谢思柔也意识到当着人面说教儿子不太合适,见本开开心心的儿子突然不说话了,有意缓解一下气氛,清清嗓子,又继续说道:“从明天起,你就去霓裳阁接管打理生意,我已经和玉小姐商量好了,请她一起帮忙,你不懂的就向玉小姐请教。”
云逸本对打理生意一点也不感兴趣,但听说玉锦娇要和他一起,想也不想地就接下了这份差事,“好,请娘放心,我一定会打理好所有事情。”
谢思柔满意地点点头:“这就好,都赶快吃吧。”
用过午膳,又喝杯茶歇息了会儿,玉锦娇再次向谢思柔和云逸告辞,经过一番挽留推辞后,她终于坐上了回程的马车。
云逸一直送她到大门外,并看着她上马车离开,直到马车彻底消失在视线中,才怅然若失地返身回去。
等他再次回到房里,看到酒桌已经撤下,里面又恢复了从前的样子。
他来到目光一直看向窗外的母亲身边,静立半晌,虽然知道无用,可还是忍不住劝道:“娘身体不好,不如给爹写信让爹回来看看娘,有爹在,娘会轻松很多,病也肯定好得更快。”
谢思柔闻言,身子几不可见地轻轻颤了颤,拿着丝帕的双手也缓缓捏紧,抬头望着湛蓝的天空,静默不语。
“娘怎么了?听到我说的话了吗?”云逸有些奇怪她的反应,再次发问。
过去良久,谢思柔才平静地说:“好啊,你父亲已经很久没回来了,也该让他回来看看咱们母子了。”
“真的?”云逸简直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因为之前多次劝说娘给爹写信,可娘每次都没有答应,想不到现在竟然答应了,他激动地确认道:“娘说的是真的吗?”
谢思柔从软塌上轻轻站起,转过身面向他,抬手把他散落在肩头的头发拢到后面,微笑着说:“当然是真的,我现在就给你父亲写信,你去忙你的事吧。”
云逸微微蹙眉,感到很奇怪,以前娘给爹写信都是不避他的,可这次却不肯让他知道信的内容。这是为什么?难不成娘要和爹说什么悄悄话?
他眼珠转了转,嘻嘻笑着商量道:“娘身体不好,我可以替娘代笔,娘说着我写着,岂不更好。”
谢思柔嗔怪地瞪他一眼,推着他往外走,“我不用你代笔。”
云逸见她如此模样,暗想自己的猜测极有可能是对的,也就不再多纠缠,叮嘱几句不要累着的话后就离开了。
等他走后,谢思柔又把房里伺候的丫鬟都赶了出去,而后把房门紧紧关上,才一步一步挪到窗下的桌案前,准备纸笔。
心中千言万语,可笔下却写不成一字,涂涂改改终究不知该如何诉说。她放下笔,抬头望向窗外正长得繁盛的花木,思绪不由自主飘回到了二十年前。
那年,也是这样一个夏天,她跟随唯一的亲人—病重的父亲来京求医,他们本打算来京后先投靠亲友的,可谁知亲友一家早在一年前就搬离了京城,他们举目无亲,只好先住在客栈里,只等找到大夫治好父亲的病后就回去。
然而,没想到那个客栈的老板心怀不轨,在一个深夜,悄悄潜入她的房里想对她不轨,她拼死挣扎反抗,才衣衫不整地逃了出来,可父亲还在里面,她不能就这样逃走,只能边跑边无助地哭喊求救。
就在这时,那个人出现了,救了她和她的父亲,当晚又重新给他们寻了家可靠的客栈。
两天后,那个人再次出现,请他们自己认识许多名医,可以为她的父亲治病。她和父亲暂时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因为父亲的病真的不能再耽搁了,就接受了他的好意,去了他家中,就是现在的云宅。
当时,见他家中只有他一个主人时,她忍不住问了原因,才知他父母在前几年相继去世了。
第二天,那个人就为她的父亲请来了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