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杜月芷与杜月薇狭路相逢。杜月芷身后跟了一大群服侍的人,杜月薇只带了成英和成妈妈在,两厢迎头撞上,偏生又是在小桥上,除非一方退下小桥,否则绝无通过之路。杜月薇自然不肯相让,她是嫡长女,怎么可能为一个庶女让路。
“你现在心中一定很得意吧。嗯?靠着卑鄙无耻的手段,与人勾结,陷害我常家,真叫人刮目相看。贱人之子就是贱人,下作之事做起来毫不费劲。我真是小看了你,杜月芷,你这么歹毒,总有一天会招到报应的!”
杜月芷怜悯地看着恶毒诅咒的杜月薇:“姐姐,常家落到这个地步,不是你们自己亲手推的么?容我提醒你,常家私售官盐,杀害龙子,毒害王妃,甚至还妄图拉皇后下水,桩桩件件都是死罪,你能活下来,纯属侥幸。今日我带了这么多人去听评书,人多口杂,姐姐最好不要逞口舌之快,于我并无影响,但于你,影响却是很大。”
杜月薇听了,心头火气怒起:“杜月芷,你竟敢威胁我!”
“威胁谈不上,不过你再出言不逊,我倒不介意你把它视为威胁。”
“你别忘了,我是嫡长女!就算常家落败,我依然是杜府嫡出的千金小姐,你一个区区庶女,再怎么风光,也不过就是一时罢了……”
杜月薇正在发怒,却见杜月芷像听了什么笑话一样,低低笑了起来。
杜月芷生的美,美人一笑,连阳光都格外宠爱,浅浅落在她身上,仿佛为她罩了一层光衣,微芒灼人耀眼,巧笑倩兮,刹那间惊艳动人,贵气横溢。
她站在阳光中,杜月薇恰好站在阴影里,一方明媚,一方阴沉。
杜月薇咬牙,只听杜月芷悠悠道:“你如今可倚仗的,也不过就是这些东西。若是连这么东西也没了,我看你待要怎样。姐姐,万望你保重,这场戏没了你,还要少很多乐趣呢。”
“你什么意思?!”
杜月薇要气疯了,恨不能打她一耳光。
杜月芷明眸微闪,下巴轻轻点了点,琳琅走上前来,柳眉一压:“我们姑娘还有急事,请薇姑娘行个方便,不要挡路!”
杜月薇斥道:“贱婢!你竟敢如此跟我讲话!”
却见琳琅冷面如霜,眼睛微狭,身上突然爆发一股冷冰冰的气势,有如泰山压顶,如若不听她的话,她便要下死手了。琳琅露出怀里的刀,往前走了两步,逼得杜月薇连连后退。琳琅语气不变:“薇姑娘,请行个方便。”
这府里的奴婢,除了杜怀胤的丫鬟剑萤佩剑出行,怎么连琳琅也……刀到底是凶器,杜月薇吓得花容失色,成英忙道:“姑娘,咱们不吃眼前亏,给她们让路吧。”见杜月薇没有反应,大着胆子拉她下了桥,让杜月芷的人过去。
杜月芷看也没看她们,轻身过去了,等那些人浩浩荡荡走远,成英才松了一口气,待要劝杜月薇两句,忽而脸颊吃了一记耳光,打得她眼冒金星,登时说不出话来了。成妈妈忙道:“姑娘息怒……”
杜月薇倍觉羞辱,指着成英鼻子骂道:“丢人现眼的东西,你是不是看她人多,怕了?不仅不为我出气,反而拉着我给她让路,她算什么东西,值得我让路?你怎么不把她推到湖里去?!我看你也是那等趋炎附势的狗,今日胆敢给她让路,明日还不知道怎么跪她呢!贱婢!”
一路打骂着回去了。成英委屈得眼泪汪汪,却也没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