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青嘟着嘴巴哼哼几声,说道:“老斑鸠居然还敢嫌小喜鹊占着窝儿,有本事自己搭窝去。”
宋徽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嘴皮抖啊抖,实在绷不住,噗嗤笑出声来。
鸠占鹊巢。
媳妇,你这文化水平也太高了吧,这么精准的比喻你都随口拈来。
老斑鸠……宋徽不禁脑补一下,还真特么形象啊!
及至二门处,宋徽就看见几个婆子正忙忙碌碌的朝一辆拉货的马车上搬东西,宽敞的马车上,东西已经堆成一座小山。
“这是做什么?”宋徽疑惑道,没听说谁要走亲戚啊。
管家宋祁山忙走过来给宋徽和春青行礼。
“这是老太君给大奶奶娘家带的礼物。”宋祁山恭敬地说道,不禁多看了春青两眼。
女子回门,婆家给新媳妇娘家准备礼物也不算是罕见,可是准备这么一大车的礼物就不寻常了。
而且其中还有一只长白山野山参。
据说,那可是当年老镇国公出征辽东的时候得来的。
足以见得,老太君是有多喜爱这位大奶奶啊。
宋祁山对春青的态度就更恭敬了。
瞧着宋祁山的神色,宋徽心中一笑。
祖母如此,自然是因为看重春青,想必镇国公府里那些拜高踩低,惯会看人下菜碟的下人们对春青也不敢再小瞧了。
宋徽点点头,向早已预备好的那辆八角平顶绿呢马车走去。
春青以为这是习俗,自然没有什么额外的表情,况且她正一门心思的惦记子铺的时候,要不要停下来买两个肉包子。
想起徐记包子铺羊肉葫芦馅的包子,春青觉得胃里空荡荡的难受。
宋祁山看着面无异色的大奶奶平静的从他面前走过去,心中感慨,到底是老太君慧眼识人,这么一大车的礼物,大奶奶愣是眼皮都没眨,就凭大奶奶这荣辱不惊的气度,也担得起老太君的这份看重。
回去得告诉家里的,日后在大奶奶面前行走,可得要小心谨慎,切不可存了三心二意。
春青自然不知道,她已经被宋祁山高看很多眼了。
春青刚坐稳,马车就吱吱呀呀的开拔了。
镇国公府的马车与侍郎府的相比,简直一个是豪宅一个是茅草屋,不,是茅草棚。
白芷一脸兴奋的打量着马车,唏嘘道:“大奶奶,这马车比奴婢的屋子都敞亮。”
这丫头,会不会聊天,说的好像我虐待你似得。
“奶奶,一会马车会经过徐记包子铺吧?”白露目光炯炯的看着春青,就像饿了好几天的小京巴在看她的主人似得。
这丫头,真是讨人欢心。
春青抬手摸摸白露的头,“大概会吧。”
白露低头思考,大奶奶说大概会吧,意思应该是一定会经过吧。
坐在马车窗户边上的白露小心翼翼的掀开窗帘的一角,偷窥外面的世界。
听着马车外面渐渐喧闹的叫卖声,春青知道,这是到了鼓楼大街了。
徐记包子铺就在鼓楼大街从东边数第五家。
果然,一直安安静静的白露像是突然中风了一样朝春青扑过来,“大奶奶,大奶奶,”因为她过分激动又不敢高声说话,声音听起来带着撕心裂肺的悲壮劲儿,“到了徐记了,徐记,徐记到了。”
白芍和白芷相视一眼,然后各自翻了个白眼,一副很见过世面的样子,从容淡定的将白露从春青身边拉开。
从小到大,只要春青带她们出门,几乎每一次都会上演这样一幕。不是为了徐记包子就是为了张记卤猪脚,要么就是为了十八味坊的盐水鸭。
“和世子爷说一声,就说我饿了……”春青吩咐白芍,只是话还没有说完,她就听见了白露气沉丹田的声音已经飘进自己耳朵。
“世子爷,大奶奶想吃徐记的包子。”壮硕的白露霸气的撩起帘子探出脑袋,中气十足的对宋徽说道。
然而,这还不是最致命的,最致命的是白露思考片刻,很认真的说道:“要羊肉葫芦馅和猪肉大葱的。”
春青觉得她在说这一句的时候,用尽了丹田的力量,声音荡气回肠,极具穿透力。
因为白露的声音落下,春青觉得世界都安静了。
估计要不了多久,整个京城都就知道了。
受不了这个刺激,春青捂着滚烫的脸一头扎进白芍的怀里。
估计这次回门,她就要永久的住在侍郎府了吧!
骑在白马上的宋徽,原本翩翩公子如白马王子似得,此刻觉得一阵诡异的凉风吹过,他几乎摇摇欲坠。
宋徽觉得,这一刻,他站在舞台中央,万世瞩目,千秋万代。
周围一圈圈摆着的,全是圆滚滚白胖胖的猪肉大葱馅包子。
全是!
镇国公府的马车就这样停下来了。
白露收回脑袋,喜气洋洋的对春青说:“大奶奶,奴婢告诉世子爷了。”
饶是见过世面的白芍和白芷,也双双扶额,恨不得立刻遁地。
丢不起这人啊!
徐记包子铺的伙计很狗腿的将猪肉大葱陷和羊肉葫芦馅的包子各包了四只,一脸谄媚的递乃位铡
“世子爷,您的包子。”他当然知道镇国公府世子夫人就是侍郎府的嫡女周春青了。
周春青可是他店里的老熟人了。
每次买都是这两样,各四只。
宋徽恨恨的瞪了店伙计一眼,将十两银子扔给他,“不用找了。”
店伙计点头哈腰。
宋徽黑着脸像扔飞镖似得将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