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氏只觉得眼前一阵风,就看见小炕桌打了个转儿,重重砸在了宋二老爷的额头上。
顿时宋二老爷额头上鼓出一个红肿肿的大包来。
威武了我的老太君!
苏氏立刻朝老太君投去仰望又钦羡的一眼,这一刻老太君在她眼中简直是金光闪闪豪情万丈啊!
心里琢磨着回去也得找个家伙事好好练习练习,等老了,若是三郎四郎不听话欺负媳妇,她也拿着这炕桌抽他们。
想想那场景,苏氏整个人都血气喷涌,亢奋的不得了,比刚刚吃过唐僧肉妖精都激动。
福至心灵,三郎和四郎在苏氏灼灼跳跃的眼神里看懂了她此时内心的独白。
兄弟俩苦兮兮的相视一望。
娘,您想太多了。
头上挨了一击,宋二老爷不敢再多说,忍着痛“扑通”一声老老实实跪下。
心里却是囧的都快哭了,整张脸比额头上那个包都红。
娘啊,儿子好歹也是朝中官员,再说,这还当着孩子们媳妇们的面呢,您好歹给儿子留点颜面。
当然,这样的话,他也只敢心里嘀咕嘀咕,他若是真敢向老太君说出来,估计砸他的就不是小炕桌了。
田氏原本还指着宋二老爷给静若求情,此时却是吓得连哭都忘了。
好家伙,这老太太发起火来连亲儿子也不认啊。
还好静若替她把那鹤顶红认了下来,要不然此时她估计已经被五花大绑拉去沉塘了。
田氏心有余悸,眼皮一阵狂颤。
老太君气的脸色发青,用拐杖指着宋二老爷说道:“你教养出来的好闺女,别的没见学会,这下毒绑架上的功夫倒是炉火纯青啊。”
“误会!误会个屁!”老太君气急之下,声似洪钟般的爆粗口,说的还格外麻溜,“人证物证都有,你给我讲误会?什么是不误会,难道把大郎媳妇毒死了那才不叫误会?”
苏氏眼神又嗖的一亮。
原来做了婆婆还可以爆粗口?又长见识了。
三郎四郎啊,快点长大吧,赶紧给娘讨个媳妇回来,娘好想做婆婆啊。
三郎四郎迎上苏氏热切的冒火的目光,两人脖子一缩,默默挪到宋三老爷身侧,用宋三老爷的身体将苏氏隔开。
眼不见心不烦。
被老太君当着阖府众人的面如此责骂,宋二老爷脸皮越涨越红,火速胜过了新出炉的猪肝。
“是儿子的错,是儿子管教不严。”宋二老爷低三下四的认错。
“废话,当然是你的错,难道还是我的错!”老太君横了宋二老爷一眼,气的唾沫星子嗖嗖直喷。
可怜田氏,端端正正的跪在老太君前面,老太君的唾沫星子一滴也没有浪费,尽数射到了她脸上。
不过她脸上早就被泪水和鼻涕糊的不像样子了,对新来的液体丝毫没有什么感觉。
“不不不,都是儿子的错,”宋二老爷脑袋低的更深了,“只是儿子只有静若一个女儿,还请母亲看在儿子的面上,饶她这一次,您罚她跪祠堂罚她禁足都可以,莫要送她去乡下庄子。”
虽然畏惧母亲的威严,可静若一直是宋二老爷的掌上明珠,他怎么舍得她遭那样的罪。
更何况,宋二老爷还指着宋静若来结一门实力了得的亲家。
听到宋二老爷求情,田氏动容的向宋二老爷看过去。
宋静若却仅仅是眼珠动了动,却依然空洞无神。
“你的面子?”老太君又抬起拐杖指宋二老爷,“你讲讲,你有什么面子!”
宋二老爷脖子一缩,忙道:“儿子没面子,没面子。”
深谙老太君脾气的宋四老爷知道,此时老太君正在气头上,越是解释越是求情,反倒越是适得其反。
二哥说出一万句话来,母亲就有十万句话堵他。
他又不是不知道,母亲这张嘴可是吵遍京都无敌手呢。
当年西域使者对皇上心存不敬,言语不恭,还是母亲出马,不用一个脏字却将其羞辱的狗血喷头灰头土脸面红耳赤足足三日呢。
你这个时候和母亲讲这些,那不是找死是什么!而且还是风驰电掣的找死。
更何况,这件事本就是静若做的太过分了。
其实送静若去庄子上也未必是什么坏事。
若是这一次就轻描淡写的揭过去,不提小孩子们会有样学样,就是静若,只怕胆子也被纵容的更大了。
这一次是下毒绑架,下一次说不定就是亲自操刀了。
二哥二嫂也是糊涂,静若是母亲嫡亲的孙女,即便她有天大的不是,母亲也不会弃她不管的。
母亲这般,明显是觉得二哥二嫂管教不力,要亲自调教静若。
二哥二嫂怎么就看不透呢。
只是这个时候,他身为静若的四伯,却无法将心中的话说出来,一个不慎,那可是要遭田氏和静若的恨呢。
被她们记恨上可不是什么好事,大郎媳妇就是活生生的例子呢。
宋二老爷低头沉默扮鸵鸟,不敢再说话,老太君一腔激昂的火气才渐渐平了下去。
“这件事就这样定了,明日一早就送她出府,没我的许可,再不许踏进镇国公府大门。”老太君神色晦暗的扫了缩在一边的宋静若一眼,无力地说道。
说好的安享晚年呢?
为什么要出这么多幺蛾子来破坏我的最美夕阳红。
真是胆肥了你的,还下毒,还绑架,你怎么不上天呢!
老太君声音落下,宋静若还没有怎么样,田氏便“嗷”的一声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