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出反常必有妖,春青立刻警惕起来。
宋静若一定没打什么好主意,我可得小心些,我现在可是做母亲的人了,凡事得为宝宝着想呢。
智商,快出来!
宋静若主动提出去田庄,倒把正在暗自缓气的田氏打了个措手不及。
她原还打算,只要春青能原谅静若,她再说几句好话,让春青向老太君求求情,留下静若呢。
这傻丫头,怎么自己个儿就说出来了呢!
田氏立刻伸手不着痕迹的向宋静若肩膀一按,不让她起身,转而一张苍老蜡黄的苦瓜脸看向春青。
“大郎媳妇,你就原谅静若吧,她真心悔改了,昨日从宜春苑出来,她整整在屋里跪了半夜,不停的忏悔自己的罪过,不住的给你和孩子祈福,你就看在她这一夜诚心追悔的份上,饶她吧。”
田氏说的声嘶力竭,挖心掏肺,肝肠寸断。
春青目光轻飘飘的落在田氏脸上,一脸匪夷所思。
这人的脸皮怎么能厚到这个地步。
既然你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我若是不表示表示也太对不起你这能拿奥斯卡影后奖杯的演技了,这活脱脱一个玛丽莲·田啊’。
于是春青面色虚弱的抓起宋静若的手,用力紧紧握住,捏的宋静若指尖都木了。
她的这一举动登时惊得老太君眉毛一挑。
我的大郎媳妇啊,你可千万别犯糊涂,这个时候不是贤良淑德的时候啊。
静若丫头是必须要送到田庄的。
这不仅仅是为了给你出一口气,为了给府里的小辈们一个杀鸡儆猴的教训,更是为了挽救静若啊。
你若是向祖母我求情,你让祖母我情何以堪呐。
苏氏和王石也惊得眼睛都直了。
大郎媳妇,可千万别求情,千万别,老太君这是为民除害呢。
尤其是王氏,简直都屏气凝神了。
心里一阵碎碎念,大郎媳妇啊,静若丫头这么黑的心肠,今儿能害你,说不准明儿就能害我,你可别吓唬四婶啊,好歹让四婶平安把这孩子生出来呀。
唯独田氏,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将脸上快要绷不住的笑容忍住。
拿起帕子抹泪道:“大郎媳妇,二婶就知道你是个懂事孝顺的好孩子,二婶果然没有看错你,也不枉费二婶这些年把大郎当亲生骨肉一样的疼爱了。”
春青蹙眉看了田氏一眼,二婶,你当真以为我傻吗?
“二妹妹,你一路走好。”春青略略酝酿情绪,款款说道:“我身子不大爽利,就不去送你了,到了那边,自己要照顾好自己。”
呃……
田氏登时脸都木了。
而老太君和苏氏、王氏则大松一口气。
妈呀,这整的,太吓人了!
宋静若嘴角一阵颤,脸色铁青。
她倒不是被春青这欲抑先扬的话气的,实在是春青握着她的手太用力了,而且春青半寸长的指甲简直深深刺进她的肉里,她觉得自己的手都快断了。
这真的是一个虚弱的连坐一会都不能坚持的病人该有的力量吗!
完全就是*裸的报复!
贱人,你且等着三日后呢!
宋静若使劲儿将自己的受伤的手从春青的魔爪里抽了出来,面色从容的款款起身,“祖母,静若走了。”
不顾田氏绝望的眼神,毅然转身。
两步行至卧房门口,宋静若脚步一顿,转脸对春青说道:“大嫂,你要保重身体哦,还有肚子,可千万别出什么意外。”
你的意外要等着我回来再出。
说罢,宋静若利落的抬脚离开,没有一丝犹豫。
天!
这二小姐是疯了吧,怎么送她去庄子上还一副似乎很高兴的样子?白芷望着宋静若的背影,心下一阵打鼓,抖抖嘴角朝白汀看过去。
几天的相处,她们已经可以完美的用灵魂交流了。
接收到白芷的抖嘴,白汀想都没想就眼皮一抖,回应她:疯了最好。
呃……这话说得……真有道理。
于是白芷果断默默在心里给宋静若点了一注高香。
田氏恨恨的瞪了春青一眼,顾不得那么多,红着眼眶泪人似得扑了出去。
老太君瞧着田氏不成体统的样子,心下叹息一声。
这么大个人了,遇事还没有大郎媳妇沉着冷静。
经此一事,春青的反应越发让老太君心下满意。
尤其是事发当时,春青不仅没有闹得鸡飞狗跳人仰马翻,反倒是悄无声息的让丫鬟把人送到了她的面前,这一点让春青在老太君心里的地位蹭蹭的涨了好多。
而明志堂的这些丫鬟们,更是让老太君心下一百个满意,按着品阶,人人发了赏钱。
终究宋二老爷还是顶不住老太君威严的眼神,不情不愿忍着嘴疼向春青赔了一个不是。
春青觉得,宋二老爷和她说话时的那个表情,就跟便秘了几十年的患者似得,简直痛不欲生。
出了明志堂,看着送静若的马车渐渐消失的无影无踪,宋二老爷理也没有理会哭的死去活来的田氏,抬脚去了柳树巷。
倒不是他铁石心肠不疼爱宋静若。
昨夜乔姨娘的一番温言软语将宋二老爷说的开了窍。
这个时候,静若去田庄是再好不过的选择了。
若她继续留在京都,难免在人面前出没,那她毒害世子夫人这件事迟早会被传的风言风语并且久久不能平静的。
就像当年那幅赝品画。
老太君这在要救她啊。
反倒是田氏,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