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乔氏都像是在烙馅饼一样在炕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早知道今日会有求于明治堂那边,素日里她就该对这位大奶奶亲近些的。
哎!
乔氏长吁短叹的过了一夜,直至翌日鸡叫时分,她才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她折腾了一宿,田氏那一夜过得也不心宽。
虽然拿捏了一会子乔氏让她解了解气,可只要一闭眼田氏就会想到她大嫂那张长得跟驴子似得尖酸刻薄脸,想起她说的话,气的心肝直疼。
翌日一早,彻夜未眠的田氏顶着一对熊猫眼吩咐伺候她梳洗的芍药道:“一会用罢早饭你就去寻一个放高利贷的,问他借一万两白银,记得要隐秘些,切不可让旁人知晓此事。”
“夫人放心,奴婢晓得。”芍药将一朵玛瑙斜斜簪在田氏鬓角,端详了端详高低是否合适,说道。
田氏叹了口气,她怎么也不会想到,她堂堂镇国公府的二夫人竟然要去和人家借高利贷。
还好静文再有十几天就嫁出去了,一旦她出了阁,过了双朝回门,就让静文再暗地里把银子给她送回来就是了,还不至于利滚利滚成一个大雪球。
吃罢早饭,芍药行色匆匆出了镇国公府,而田氏则开始盘算着嫁妆单子。
明治堂那边,宋徽早饭还没来得及吃,就被沈泽明匆匆叫走。
因为贪墨一案和扣押军饷之事,皇上将二皇子骂的狗血淋头并让他夤蛄苏整一夜,却也仅仅局限于此,并没有撤了他手中的权利。
毕竟血脉亲情摆在那里,二皇子又为人十分乖觉,又是哭诉忏悔又是认罪请罚,青石板上磕的头破血流,皇上忍不下那个心再罚他,更何况再过十几日他便是新郎官,皇上还要顾及天家的面子。
二皇子此时正疯狂的查找究竟是谁在他背后捣鬼,沈泽明一得了消息就立刻奔到宋徽这里来。
“怎么办?”沈泽明急的满地打转。
虽然他是统帅千军万马的将军,可他惹不起这位心狠手辣的二皇子。
谁让他老子是皇上呢!
“我还以为什么了不起的事情让我们堂堂大将军急的跟被耗了毛的猴子似得。”宋徽听了沈泽明的话,轻飘飘的一边说一边在书桌后面的太师椅上一屁股坐下,神情淡定。
瞧着宋徽一脸刚睡醒的就跟隔壁二傻子似得样子,一颗心火急火燎的沈泽明只想将他捉起来打一顿。
不过,他忍住了,谁让他虽然是将军身份可功夫比不上宋徽这小子呢!
“喂,你到底有没有听清我在说什么啊?”沈泽明一个步子冲到宋徽面前,隔着一张书桌,在宋徽对面压低声音嘶吼:“二皇子在追查我们呢,万一被他查到,你有没有想过后果!”
满朝皇子,唯有二皇子的实力势力最大,也唯独二皇子最得龙心。
沈泽明琢磨了良久,他若是想从二皇子手下保下一条命,除非造反!
宋徽则是身子向后一仰,双手抱着后脑勺,气定神闲的说道:“想过啊,如果被二皇子知道是我们做的,他肯定会让我们阖府陪葬的。”
明明是在说阖府陪葬,可沈泽明怎么瞧都觉得宋徽说的是阖府郊游,要不然怎么他棱角分明的精致面孔上散发的是波澜不惊或者压根就是不屑一顾呢!
看着沈泽明一副要继续上蹿下跳的架势,宋徽身子向前一倾,手尖沾了茶杯里凉透了的茶水,在檀木书桌上写下一个方方正正的四字。
沈泽明一愣,半晌反应过来,一脸匪姨所的瞪着宋徽,声音压得极低,说道:“你小子不是不站队嘛!”
因为声音低到极限,听起来沙哑的就像被一捧滚烫的热砂烫伤了喉咙似得。
宋徽同样压低声音说道:“我的两个妹妹同日成亲,嫁的还都是皇子,你别和我说你就一点想法没有啊!”
说罢,宋徽似笑非笑的看着沈泽明,意味深长。
沈泽明眼中尴尬一闪而过,他是觉得镇国公府这么做不地道,这不是脚踏两只船嘛。可他因为知道宋徽的为人,却也没深究。
如今……可分明是二皇子更得圣心,宋徽怎么就选择了四皇子这个鸟不拉屎鸡不下蛋的闲散皇子呢?
沈泽明琢磨不透。
须臾,沈泽明像是放弃了什么似得深吸一口气,大手一挥,一脸轻松的说道:“管他娘的,我反正跟着你走,你站队我就站队,你跟着他我就跟着他。”沈泽明朝书桌上那个四字指了指。
宋徽一笑,他就知道沈泽明会如此。
“你的意思是,让他替我们挡了?”沈泽明后知后觉的忽然意识到宋徽的意图,眸光闪亮的看向宋徽。
宋徽点头,“我们这样做,也等于是在帮他,他自然也该替我们挡了二皇子,不然谁还死心塌地的跟着他。”
沈泽明嘿的一笑,朝宋徽竖了竖大拇指,“你小子,早就盘算好了的事,却不告诉我,害我急的,不行,你得补偿我!”一脸傲娇的小模样。
沈泽明其实和宋徽同岁,只是从小到大都是跟在宋徽屁股后头转,他早就习惯了宋徽是大王他是二王了。
到后来他做了将军宋徽却还因为要明里暗里和他二叔斗智斗勇,为了保住小命不得不装成一个只知道吃喝玩乐花天酒地的纨绔子弟,沈泽明依然跟在宋徽,他说什么他都听。
“怎么补偿你?”宋徽睃了沈泽明一眼,“这么大的人了,说话还跟个孩子,我看让你嫂子早点给你介绍个媳妇是正经。”
提及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