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青自动屏蔽了姑太太这带毒的目光,默默喝茶。
春燕就没有这么好的心理素质了,虽然不知道这大奶奶口中的按规矩办是怎么个办法,可是从老太太方才看她的眼神中,春燕知道,责罚一定不轻。
春燕怎么也想不到,她是老太太跟前的人大奶奶都敢动她。
心尖一转,春燕抹着眼泪哭道:“大奶奶,奴婢真的知道错了,您就看在奴婢一心一意的伺候老太太这么多年的份上,您饶了奴婢吧,您罚奴婢奴婢无话可说,奴婢做错了事情,本就该罚,可是就怕旁人会说您目无尊长,说您对我们老太太不敬啊。”
春燕一副掏心掏肺我都是为了您好的样子。
姑太太看向春燕的目光略略的柔和了些。
这丫头还算机智,这个时候,知道该说什么,自己可是春青的姑祖母呢,她敢动自己身边的大丫鬟,难道就不怕一顶不孝的帽子!
姑太太阴狠的目光里闪烁着得意,田氏更是幸灾乐祸的看向春青,她简直要为春燕敏捷的反应拍手称快了。
不亏是姑妈跟前的第一得意丫鬟,春燕的话根本就是把春青这死丫头架在了火盆上烤。
春青看着虽然面色悲戚却难掩自鸣得意之色的春燕,身子向前一探,不紧不慢的缓缓说道:“你是姑祖母的丫鬟,又是我家的客人,我自然是不能处罚你的,再说,就算你不懂礼教目无主上,我呢,也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你了。”
客人两字,春青说的字正腔圆,格外嘹亮,一面说一面把玩着手腕上一只色泽光润的玉镯子,这镯子的品相,要远比昨儿晚上姑太太送她的那只好不止百倍。
“只是,姑祖母会不会原谅你诬陷我这个镇国公府的世子夫人,会不会原谅你给常家抹黑,让人觉得常家的丫鬟不懂礼数,这我就不清楚了,你要求情,该去向我姑祖母求情的。”
“好了,别哭哭啼啼的了,让人以为我真的欺负了你呢!”春青身子向后微微一靠,神情自若的说道,在她靠到椅背的同时,手腕的镯子轻轻碰撞椅子的扶手,发出悦耳的声音。
这一刻,春青觉得自己不是一个人在战斗,昭阳与她同在,她仿佛被昭阳附身了一般,充满了战斗的能量。
“你这样哭闹,我倒是无所谓,可你也得替我姑祖母想想不是,你这多给常家丢脸啊,这里可是京都呢,一传十十传百的,一会功夫满京都的人都会知道,山东常家的丫鬟诬陷镇国公府的世子夫人不说,还又哭又闹的,你说,你这样做让我姑祖母如何做人!”
春青顺利的将自己从春燕架起的火盆上跳了下来并把她姑祖母成功的挂上去,顺便又往火盆里加了几块炭。
看着姑祖母发青的脸色,春青仿佛听到了她被烤的滋滋作响的声音。
春燕惊恐的看着春青,仿佛她面前这个肚子高高隆起的倾国倾城的美艳女子是只鬼一般,嘴巴微翕,却说不出一个字来。
刚刚还觉得自己的丫鬟聪明又伶俐的姑太太顿时被春青一番话气得脸色发白嘴皮打颤。
还从来没人敢在她面前如此说话呢,这个侍郎府出身的小毛丫头竟然这么不知天高地厚的挑衅自己,可偏偏她说的话又句句在理挑不出一丝一毫的错儿来。
更要命的,的确是自己的丫鬟红口白牙诬陷了她。
姑太太气的一口老血涌了上来,恨恨的瞪了春燕一眼,今儿她若是不对春燕做出点惩罚来,想来不出一盏茶的功夫大郎媳妇就能把这件事闹得满城风雨。
常家可是百年商户,和京都的大小官员多少都有着盘根错节的关系,若真让他们知道常家的丫鬟这么无法无天,那还了得!
姑太太心尖打颤的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正要张口惩罚春燕的时候,田氏说话了。
田氏一心想要巴结这位姑太太,此时正是她表现自己的时候。
“大郎媳妇,你这话里话外的意思,不就是逼着姑妈惩罚这丫头嘛!”田氏媚眼一翻,颤着腰杆说道。
春青没有接田氏的茬,却是朝田氏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满脸赫赫写着:没错,就是这个意思!
你……田氏顿时气结。
姑太太更是气的天灵盖都要炸了。
眼角余光扫了姑太太一眼,田氏深吸一口气,又道:“大郎媳妇,这丫鬟都认错了,你何必跟她计较,姑妈好容易才来京都一次,你就不要闹了,让姑妈欢欢喜喜的住几日,不好吗?你这样闹,让外人知道了,终究是看镇国公府的笑话。”
春青看着田氏,认真的点头,“二婶说的是。”一副赞同的样子。
春青如是说,田氏立刻心头一松,一脸慈悲为怀的样子又道:“所以说啊,大郎媳妇,得饶人处且饶人,这才是阖家兴旺的道理。”
田氏悲天悯人的样子就跟高高在上的观音菩萨一般,而春青则是她正在悉心点化的一只作恶多端的妖孽。
站在春青身后的白芍立刻翻了个白眼,您都害我们大奶奶多少次了!
春青打了手里的帕子,幽幽说道:“二婶,我已经原谅春燕了,真的,我一点都不和她生气,作为府里的世子夫人,这点气量我还是有的。”
春青语气一顿,撩了姑太太一眼,一本正经的说道:“只是,她丢的是常家的脸,我觉得,姑祖母一定不会就这么饶了她的,不然大家还以为常家家规不严门风不正呢。”
听了春青的话,姑太太顿时觉得全身的血液都冲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