闷闷不乐的闭目缓了半天的气,老太君的几个手帕交便从花厅相约着一起到了宜春苑。
和几个老姐妹肆无忌惮的说笑一番,老太君只觉得被宋静若惹出的一肚子闷气散去了不少。
老年人身子骨本就经不得折腾,再加上年轻时征战沙场落下不少病根儿,如今若是不自己想开点,学会调节情绪,不知道要生多少闲病呢!
二房那边,宋静若跟着田氏一进了屋子,憋了一路的眼泪便如泄闸的洪水一般涌了出来,直冲的脸上厚厚的脂粉露出两道鸿沟来。
一头扎到床榻上,不顾梳了一个多时辰才理好的鸳鸯鸣翠的繁杂发型被弄的向鸡窝一样,宋静若一把将叠的整整齐齐的床被拽了下来,蒙在脑袋上,放声嚎啕大哭。
见到女儿新婚回门之日便委屈的哭的这样撕心裂肺,田氏眼中滚热的泪珠顿时跟着扑簌簌的落了下来,心里难受的跟针扎一样。
“好孩子,告诉母亲,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以自己对女儿的了解,她绝不会仅仅是因为静文那个贱丫头得了皇太后单独的赏赐就哭成这般的。
一定有旁的原因。
宋静若没有理会田氏关切的询问,只是裹着棉被嚎啕大哭。
大约一盏茶的功夫之后,终于哭的浑身疲软,筋疲力尽的宋静若才幽幽将脑袋从被子里露出来,一双眼睛早已经红肿的几乎睁不开,散乱了的头发被泪水打湿,黏在她妆容面目全非的脸上,田氏瞧着越发一颗心揪的生疼,仿佛被人剜了一个口子一样。
“究竟出了什么事,你告诉母亲!”田氏心疼的捋着宋静若凌乱又湿漉漉的头发,忧心的问道。
“母亲,前夜……”宋静若有气无力的抽噎道:“二皇子并未在我屋里歇下!”
“什么!”田氏立刻被宋静若的话惊得蹭的站起身来,“你说什么?”一双眼睛狰狞的仿似山间恶狼。
前夜可是静若和二皇子的洞房花烛夜啊!二皇子怎么会……
“母亲,他压根就没有进我的屋,连盖头都没有挑起。”说完,想到前夜受到的羞辱,宋静若好容易略略止住的眼泪又扑簌簌的滚落下来。
田氏瞠目结舌的听着宋静若的话,半晌缓不过神来,洞房花烛夜却让新娘独守空房,甚至连盖头都没有挑起,这意味着什么田氏再清楚不过。
怎么会这样,分明是二皇子三番几次的登门才求娶了静若的,为了能将静若娶进门,他甚至要和静若联合说谎,说静若有了身孕。
情深至此,怎么会?
“是你说错了什么话惹得二皇子不悦?”田氏田氏伸出自己瞬间冰凉的仿佛死人一般的手紧紧抓着静若的胳膊,颤着嘴皮问道。
宋静若嘴角凄然一笑,一抹自嘲从含满眼泪的眼中闪过,“娘亲,女儿那日只有拜堂之时和他在一起,之后女儿便被送到了新房。您知道的,皇家规矩,宾客散去才得掀起新娘的盖头,女儿独守空房枯坐一夜,以为他是彻夜陪着宾客,哪知第二天早上丫鬟告诉女儿,他竟是半夜就直接歇到了他一个妾室的屋里。”
田氏听着宋静若徐徐讲出来的话,只觉得浑身的血液瞬间逆流而上直冲天灵盖,脑子一片嗡嗡响声,全身战栗不停。
她怎么也想不到,成亲的头一天,她的女儿竟然受了这样的屈辱。面对宋静若红肿的几乎睁不开的双眼,听着她沙哑哽咽的声音,一时间田氏竟不知道该说什么。
满心的愤懑堵得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然而宋静若却是幽幽长叹一声,继续说道:“更可气的是,翌日一早我们要天未亮就进宫磕头,他竟然直接从那妾室的屋里洗漱一新,带着他的妾室来到女儿屋里。”
一想到那妾室勾了二皇子的腰,在她面前媚态十足的耀武扬威的样子,宋静若就恨不得立时将她撕烂,“娘亲,女儿心里难受!”宋静若一头倚在田氏胸前,哭的伤心欲绝。
田氏却是被宋静若的话惊得几乎缓不过神儿来,若非女儿亲自讲出来,打死她也不会相信的,她娇滴滴的女儿,镇国公府二房的嫡女,竟然在二皇子府上受到这样的冷遇。
还是成亲之夜!
既是如此,二皇子当初又何必非要求娶女儿呢!只是,事已至此再无回头之路。
若是寻常普通人家,以镇国公府的威望和势力,还能对女婿和婆家有所压制,可那是皇子啊,能做的就只有让女儿努力博得二皇子对她的爱。
摸着宋静若滚烫又黏湿的脸颊,田氏心痛的说道:“你放心,娘亲一定不会让你委屈的,一个妾室而已,娘亲会为你把她处理了的。”
“娘亲,我心里好恨,我好恨!”宋静若窝在田氏的胸口,目露凶光的恶狠狠说道。
若非春青那个贱人,她当日怎么会被祖母送到乡下田庄,又怎么会中了二皇子的蛊惑,与他发生那样的苟且之事,又怎么会诓骗母亲和祖母说自己怀了二皇子的孩子,嫁到二皇子府中。
都是春青那个贱人,都是她!
是她害的自己落到今日这般田地。
周春青,你等着,我一定会报仇的。
田氏不知宋静若心中波涛翻滚的想法,只以为她恨那二皇子府中的妾室,揽着宋静若的肩膀,已经从震惊和愤怒中缓过来的田氏徐徐说道:“你是娘亲身上掉下来的肉,娘亲怎么会不知道你心里委屈,娘亲可以为你出掉二皇子府上他所有的妾室,可要获得二皇子的真心,还是要靠你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