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青既然是躺在床上的,自然要把装病进行到底。
加上她刚刚被茹妃吓得满头大汗,看上去的确也像是病了的。
蹙眉扶着额头假意挣扎着要起来。
惠妃赶紧笑道:“世子夫人快躺下,都是自家人,不讲这些虚礼。”心中却是冷笑。
春青因为把那串手链摔到地上而吓得晕倒的事她已经听说了。
这宋徽的媳妇也太不中用了。
这样的胆量,这样的气度,镇国公府交到她手上,不败坏了才怪!
惠妃一直自诩,她不似茹妃得宠就是因为她娘家比不上镇国公府势力强大,若是镇国公府垮了,茹妃一定会被她死死地踩在脚下。
这天下第一宠妃的名号,当然是她惠妃。
惠妃一边虚扶春青躺下,一边担忧的问茹妃:“妹妹,世子夫人这是怎么了,瞧她身上汗津津的,像是吓着了的。”
春青假装听不出惠妃是在说客气话,顺势就又重新躺下,还做出一副极其虚弱的样子,并且一躺下就把眼睛闭上,免得一会惠妃心血来潮又要问她什么话。
她可是有自知之明,以自己的修行和惠妃这种段位的人说话,那就是自掘坟墓。
惠妃怎么也没想到她只是客气的说说,春青就当真躺下了。
没有向她行礼问安!
甚至连看都没有看她一眼!
顿时虚扶春青的手僵了僵。
你是愚蠢呢还是故意为之呢?
惠妃阴恻恻的朝春青看了一眼,转瞬又是一脸明媚,神色颇带担忧。
春青原本也是半虚着眼,惠妃脸上的风云变幻她自然看的清清楚楚,顿时庆幸,还好我躺下了。
茹妃扫了春青一眼,心里不禁哈哈大笑,这孩子真是惹人爱。
“姐姐送我的那串珊瑚手链带给我延绵不绝的福泽,我就想着把这手链送给她,让她也沾沾福气,谁成想这孩子把手链掉在地上不说,把自己也吓得晕过去了,可见她没有福气沾这运气。”茹妃叹息一声说道。
“人家新媳妇第一次进宫给你磕头,你送什么不好偏偏送一个你戴了十几年的手链,难怪世子夫人不喜欢,要掉到地上了。”惠妃打趣道:“要是我,就不掉到地上,我干脆掉到你脸上。”
虽是玩笑话,可惠妃这话说的就其心可诛了。
春青都听得明白,她这是在挑拨离间,说春青是故意把手链扔了的。
果然不是好人!春青心里腹诽。
茹妃深深地看了一眼这个她相信了十几年的知心姐妹,只觉得心底一片寒凉,如同严冬季节刮起的飓风过境一般。
片刻,茹妃笑道:“可不就是姐姐说的。这小丫头嫌我的礼薄呢!”说罢嗔怪的看了春青一眼,笑道:“这礼物要是薄,可就再没更好的给她了。”
惠妃说道:“我可是准备了大礼呢,把你这个嫡亲的姐姐也比下去了。”说着从身边宫女的手里接过一个首饰匣子,轻轻打开。
春青又偷偷拿她睁开一条缝隙的眼睛朝那匣子看过去。
好家伙!
整整一匣子璀璨夺目的首饰。
春青还看到一颗鸡蛋大小的红宝石,那叫一个光彩熠熠。
这得值多少银子啊!
满脑子小算盘噼里啪啦响起来。
“让姐姐破费了,只是姐姐准备这么厚的礼给她,让我这个嫡亲的姐姐可怎么是好,姐姐就会难为我。”茹妃娇嗔道。
“少跟我贫嘴,你这里多少好动西。”惠妃笑道,然后朝茹妃手腕溜了一眼说道:“那串手链妹妹不打算戴了吗?”
茹妃低头摸了摸细嫩的手腕,眼底闪过阴霾,抬头笑道:“难道姐姐要把手链要回去?那可不成!那手链可是我的心头宝。它可是我们姐妹深情的见证呢,既然她没有这个福气,我可是要日日戴着。”
“你这利嘴!”惠妃暗暗松了一口气,神色祥和的笑道:“罢了,不和你贫嘴了,且让世子夫人休息吧,赶明儿我再来找你说话。”说着,惠妃起身告辞。
“起来吧,人都走了。”送走惠妃,茹妃在床榻上坐下,对着春青笑道。
春青不好意思的睁开眼,这次不等茹妃发话,她很自觉地就从床上下来,尽管依依不舍。
“我用不用再去给惠妃娘娘磕头啊?”春青问道,怎么说人家也送她一匣子金银珠宝呢。
不过,她不想去。
茹妃笑着摇头道:“不用,她哪是诚心给你送见面礼,她是来瞧我的。”
瞧你?
春青诧异的看向茹妃,不明所以。
“傻孩子,宫里的事情你还是知道的少些好。”茹妃伸手摸摸春青嫩白的小脸,神色柔和的就像是再摸自己的亲生女儿一般,“总之你只需要记住,日后见到她,长个心眼就是了。”
春青点点头。
茹妃心里明白,惠妃真正来瞧的是那串手链,那串她精心设计的手链!
看来这华庆宫还真是不干净。
刚刚发生的事情,转瞬她就知道了。
会是谁呢?
华庆宫宫人的身影一一在茹妃脑中浮现。
良久,茹妃眸光一闪,心下微动。
茹妃定格的那个身影正是方才在大殿上给春青递手链的小宫婢。
春青安静的坐在一旁,不敢打扰茹妃的思绪,仰慕之情汹涌澎湃。
如果换成自己,恐怕刚刚就对惠妃大打出手破口大骂了。
瞧瞧人家茹妃,跟没事儿人似得,面不改色心不跳的满面春风,笑脸相迎这个害得她连半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