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听了俱是一惊。
大奶奶昨天才进门,怎么连这个都知道。
顿时人人小心谨慎起来,把先前的轻慢之心减了几分。
瞧着众人脸上精彩纷呈的表情,春青心里小得意,这小抄真是好啊。
王福海家的神色一凛,不过随即想到现在的镇国公府可是二夫人当家,田嬷嬷是二夫人最贴心的人,料想大奶奶一个新进门的小媳妇也不敢把自己怎么样。
如此想着,王福海家的腰杆一挺,脖子一梗,说道:“正如大奶奶所言,奴婢是田嬷嬷的娘家侄女。”语气与先前无异。
瞧着王福海家的一副你敢把我怎么样的表情清清楚楚写在脸上,春青心里就不乐意了。
一个下人你都这么嚣张!
本姑娘问你话是给你面子,本姑娘要是真的罚你那也是本姑娘的脾气,还反了你的了。
本姑娘可是世子夫人。
于是春青决定先把王福海家的晾在一边,低头翻了翻小抄,瞄到了柳月娥三个字。
这个柳月娥可是柳嬷嬷的远房外甥女。
柳嬷嬷是老太君的贴心人,田嬷嬷是二婶跟前的,两人相比,根本不在一个层面。
春青笑靥如花的扫了一眼众人,说道:“柳月娥是哪一位?”
没想到大奶奶点了自己的名字,柳月娥身子一震,向前迈了一步。
柳月娥一早就得了柳嬷嬷的提点,知道老太君很是看重这位大奶奶,因此格外小心翼翼,恭卑谦和的答道:“奴婢是。”低眉垂首。
春青很是满意。
瞥了王福海家的一眼,心里嘀咕道,你瞧瞧人家,多像模像样。
春青简单问了柳月娥几个问题,柳月娥分外恭顺的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柳月娥对春青的态度让一屋子的下人心里有所波动。
王福海家的站在一旁越听心里越发毛。
柳月娥一向与王福海家的明争暗斗,现在第一次见世子夫人,两人在世子夫人面前是截然不同的态度,王福海家的怎么能不如坐针毡呢,要说自己有背景,那柳月娥的背景也厉害啊。
一时间,王福海家的有些后怕。
可是说出去的话就如同泼出去的水,怎么收的回来。
已然如此了,如果再向大奶奶低头,那岂不是要被这些老货们笑死了,而且,如果不此时拿捏住大奶奶,等她对明志堂熟门熟路了,那就更不好拿捏了。
想到田嬷嬷昨日的嘱咐和那亮闪闪的两个银锭子,王福海家的心一横,决定一块骨头死硬到底。
王福海家的刚刚下定决心,苏嬷嬷的笑声就传了进来。
春青抬眼看过去,一个满面春风的婆子手里抱着一匹橘粉色的锦缎一脸笑容的进来。
春青知道,这是三婶跟前的人了。
“奴婢给大奶奶请安,奴婢是三夫人跟前的苏嬷嬷。”苏嬷嬷虽然抱着锦缎,可是依然深深地给春青行礼。
一屋子的下人看着苏嬷嬷的举动,心里一跳一跳的,这是神马情况!
“苏嬷嬷快请起。”春青忙道,没想到三婶竟然派了贴身嬷嬷过来。春青顺便拿眼溜了一下地下站的下人们,瞧着她们个个震惊的模样,春青心里发笑。
苏嬷嬷起身笑道:“奴婢奉三夫人之命,给大奶奶送缎子。”苏嬷嬷知道今日多亏的大奶奶,三夫人才分了二夫人手中的中馈大权,见春青正和明志堂的下人训话,有意帮衬她一把,因此说道:“这缎子可是当年三夫人出嫁太后娘娘亲赐的,虽然有些年头了,可是这样好的锦缎如今也难得了,三夫人说,大奶奶您别嫌弃,好歹做件家常衣裳穿。”声音格外嘹亮。
明志堂的下人们就眼皮一跳一跳的,御赐的锦缎三夫人竟然要送给大奶奶。
这是要和大奶奶拉关系啊!
此时王福海家的还不知道三夫人已经和二夫人一起管家了,心里冷哼,就算大奶奶和三夫人要好又怎么样,这镇国公府还是二夫人当家。
只是,王福海家的还是忍不住朝那匹御赐的锦缎多看了几眼,橘粉色的底面绣着浅粉色的夕颜,实在好看。
春青和苏嬷嬷闲话几句,苏嬷嬷前脚离开,四房的嬷嬷紧跟着就进来了。
钱嬷嬷容长脸,身材高挑,走起路来也是步步生风,精神抖擞。
“奴婢见过大奶奶,奴婢是四夫人跟前的钱嬷嬷。”钱嬷嬷给春青行了个大礼,恭敬的说道。
春青忙请钱嬷嬷起身。
“奴婢奉四夫人之命,将这套珐琅瓷茶具送给大奶奶。”钱嬷嬷不仅人长得精神抖擞,说起话来,那也是铿锵有力。
珐琅瓷三个字霎时间飘飘荡荡的传进了明志堂所有下人的耳朵里。
顿时大家的目光一瞬不瞬的落到了那传说价值连城的珐琅瓷身上。
春青知道,这是四婶感谢她那话梅糖的方子,于是笑道:“四婶真是客气了,只是现在我不得空,还请四婶不要见怪,一会让白芍亲自将那方子给四婶送过去。”
钱嬷嬷含笑称谢,闲话几句离开。出门与宜春苑的丫鬟绿梅走个迎面。
老太君送了春青一件狐狸绒的斗篷。
纯白的绒毛不含一根杂色,眼瞧着就暖和。
明志堂的下人们实在是心脏承受能力有限,这眨眼的功夫,整个镇国公府,除了二房以外,到处都给这位大奶奶送了大礼。
这意味着什么就是个傻子也能看出来。
众人捂着自己扑通扑通狂跳不止的小心脏,心里庆幸,还好没有像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