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十五年前的那晚,陈红莲自杀之后,那三个黑衣人未见她抱着孩子,便回头去找。路径灌木丛中时,隐隐约约听到有孩子的哭声,于是一人用刀尖将草丛拨开,果然见到小邵枫浑身稀泥,躺在里面。
这三个人喜出望外,连忙将小邵枫抱起,又想带了陈红莲的尸体回去交差。
恰逢此时沈沐白从沈府逃脱,冒雨夜上黑风岭来寻陈黄莺等四人的下落。才到山腰听见了小邵枫的哭声,于是赶了上来,正瞧见那三个黑衣人发现了小邵枫的踪影。
沈沐白此时也顾得身上的剧毒难忍,当即施展轻功,拔剑上前。
一道白色的剑光闪过,其中两个黑衣人已倒地身亡。
剩下一人大惊失色,只听得身后风声飒然,回头间只见沈沐白手中的白玉长剑已到眼前。
那黑衣人连忙举刀抵挡,只是那把白玉伏魔剑实在非同小可。但听得“铛”地一声,黑衣人手中的钢刀已斩成两截。
黑衣人大吃一惊,还来不及闪避,已做了沈沐白的剑下亡魂。
沈沐白一手已将小邵枫抱在怀中。
一道闪电划过,只见到不远处陈红莲的尸体,沈沐白愁肠百结。
此时山顶的那群黑衣人已折回下山来,沈沐白大惊失色。
若是往日,二十个黑衣人沈沐白尚能应付。只是此时紫犀甲虫发作得甚是厉害,当务之急是要救小邵枫出火海。
于是沈沐白只得抱着小邵枫,一路往东面的方向逃走了。
沈沐白找到一个隐蔽的山洞,和小邵枫躲在里面,避过了黑衣人的耳目。
只是小邵枫浑身发烫,呼吸微弱,已有些神志不清。
沈沐白唯恐邵枫有何不测,天色刚亮,只得冒死下山求医。
下山之后,沈沐白才只得知,沈、邵两府已被倪倩红等人一场大火烧成了灰烬消息。
伤心之余,沈沐白只得沿途抱着小邵枫进医馆求医。
只是接连几家医馆的大夫说法大致相同:“这孩子出娘胎时,本就先天不足。加之连夜淋雨受寒,风邪入侵。如今高烧难退,寒气攻心,热气伤肺,只怕活不成了!”
“如今姐姐已死,姐夫和莺儿又生死不明。枫儿是邵家唯一的血脉,纵使我沈沐白拼上自己的性命,也定要保枫儿安然无恙!”沈沐白心下想着,又抱着小邵枫去了洛阳名医钟大夫的医馆。
那钟大夫一向替沈、邵两家上门诊治,沈沐白对他的医术很是肯定。
此时见钟大夫与之前的几位大夫言语相同,沈沐白不禁恳求道:“钟大夫你是洛阳城的名医,你一定有办法的……你想想法子吧,如论如何一定要治好枫儿的病!”
钟大夫一醒起来便听说了沈、邵两家的新闻。如今他见沈沐白身中剧毒,只怕也命不久矣。
于是钟大夫睨了沈沐白一眼,见他一身狼狈,而怀中奄奄一息的邵枫也是浑身泥土。
“你有银子吗?有银子,或许还有办法。”钟大夫捻了捻花白的山羊胡须,轻蔑地道。
沈沐白原本好声好气地与钟大夫交涉,如今听了这话,顿时暴跳如雷。厉声骂道:“医者父母心。况且,往日给你这厮的打赏,哪一次不是诊金的几倍?就算我如今身无分文,念在往日交情上,你也不该见死不救。”
沈沐白此时血气上冲,加之体内毒素作祟,胸口隐隐作痛。他左手按住胸口,右手长剑一挥,已架在钟大夫脖子上。
但听得沈沐白一声喝道:“银子没有,命你要不要?”
钟大夫面色惨白,摆手连声唤道:“不要了,不要了……要,要……”
那钟大夫唬得语无伦次,双腿一软,索性跪地求饶,连声叫道:“沈大侠饶命,沈大侠饶命!”
沈沐白恐吓道:“我要你狗命有何用?只是你若救不活枫儿,我便要你这见利忘义的狗贼陪葬!”
这话一出,钟大夫已三魂不见了七魄。他一迭连声地答应着,战战兢兢地爬起身来,只得将墙上的暗格打开,取出一个金色锦盒。
沈沐白眼睛一亮,料想能够让钟大夫如此珍藏,必定是灵丹妙药。
只听钟大夫嗫嚅地道:“这朵天山雪莲,有续命之效,沈大侠你尽管拿去一试。只是枫少爷……唉,只怕须得常年服食天山雪莲,才能根治枫少爷的顽疾……只是,这似乎不大可能。众人皆知,这天山可不是人人都上得去的……”
沈沐白一听“天山”二字,心头一震,暗想:“师父几年前便去了天山,我若是能找到他老人家,或许枫儿就有救了!”
沈沐白想到这里,接过钟大夫手中的锦盒一看,果然是天山雪莲!
他连忙盖上锦盒,拱手道谢:“多谢钟大夫慷慨。莫说是天山,就算是刀山火海,沈某也义无反顾!”说罢,沈沐白一手抱起邵枫,一手拿着锦盒,便破门而去。
天山雪莲虽然只有一朵,但邵枫服下之后,面色已有好转,神智也渐渐清醒。沈沐白深感宽慰,便决定带着邵枫上天山。
只是天山离洛阳甚远,别说沈沐白身中剧毒,就算他脚力再好,也未必能挨到天山脚下。
于是沈沐白便当了佩在腰间的古玉,以作盘缠之用。随即便日夜兼程,快马加鞭,接连累死了三匹快马,才到得天山脚下。
沈沐白在边关小镇时买了一大一小两件寒衣,便抱着小邵枫,直上天山。
那天山高达两万多丈,且那时正值寒冬腊月。沈沐白越往山顶,越觉得寒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