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氏产子的消息很快便传遍了贾府,贾母欣喜地站起身,直问:“可有何奇异之处?”

这话却是有缘故的。二房家的嫡次子宝玉,出生时便衔下了一块五彩晶莹的玉来。一时传的沸沸扬扬,众人皆道是新奇异事。贾母因此对那宝玉更高看一分,时时挂在嘴上,直说自己的宝玉是有大造化的。

而这次这孩子出生时,虽引来满地红光满室异香,张氏却不是贾母那等狂妄之人,深知此事恐会引起皇家猜忌,干脆吩咐房中众人,一律不许提起。好在当时房中的,都是张氏心腹之人,众人皆将此事藏于心中,此刻见问,便只道没有。

贾母顿时失望,坐在那座上,热情已是冷却了一大半。只挥挥手吩咐道:“既如此,命人好生照顾着。”便再没有后话了。

倒是大老爷回府后欣喜不已,赏了府中的下人所有人一个月的月钱。

而与此同时,房中原本静静卧着的婴孩忽然睁开了漆黑如墨的双眼,在看到眼前的一切时瞬间瞪大了眼眸。

这、这些都是什么鬼?!

空中密密麻麻挤挤攘攘的,都是一行行闪过去的字。有的还带着云彩飘着轻烟,有的则闪着七彩的光芒,更有甚者字下浮了一朵硕大的青莲……大朵大朵的祥云充斥眼前,却是若隐若现的,并不影响他的视线。

婴孩的脸有点僵。

……一定是我睁开眼睛的方式不太对。

于是他果断又把眼睛闭上了。

再睁开——还是一模一样的满屏浮动。

婴孩彻底僵在了那里,如同木雕泥塑的一般,半晌后,不由得瘪瘪嘴,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奶妈被吓了一跳,忙来抱他:“哎呦呦,小祖宗,你这是怎么了?可别哭,让太太听到了,该扰了她休息了。”

她一边说着,一边便解了衣襟,径直去喂这孩子。婴孩忙着盯着她,看到她毫无所觉地穿过那些字,心下顿时有了些猜测。再反应过来时,一只乳-尖已经被塞进了嘴里,登时觉得大为羞耻,忙的挣扎起来。

虽然他现在是孩童之身,可好歹也是生活过十几年的人了,再回去吃奶,真真是有些羞惭惭的。

那奶娘还以为他第一次吃奶,不知如何下口,便示意着他大口吮吸:“乖乖,就像这样,吸几口。”

婴孩顿时闭了眼,却怎么也抵挡不过渴望吃食的本能,干脆像鸵鸟一样把头低了下去,强行安慰到:我什么也不知道,这只是一个梦罢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待奶娘喂饱他奶,又将他放到床铺上时,婴孩这才睁大眼,开始研究这莫名其妙出现在自己眼前的文字。

【终于可以了,我们天庭的网络看着也蛮不错的!】

【本座的水镜,也终于有了些许用武之地,实在令本座心潮澎湃难以自禁。】

【老身刚练出来的仙丹,可有哪位仙友需要啊?前排兜售中——】

【本宫有蟠桃,三千年才得一结果。想来那仙丹,还是老君自己留着吧。】

【织啊织啊织云彩,一天到晚织云彩……呜呜,我的牛郎,离我们再见还有九十三日,每一日对我来说都是如此的煎熬,恍若三秋般漫长,究竟是谁如此狠心,竟生生拆散了我们这对有情人——】

【咳咳,默默提醒楼上一句,王母也在这儿看着呢。】

……

孩童木呆呆的,脑内开始进行信息的重组。

提取关键词如下:仙丹、网络、水镜、蟠桃、王母。

……他果然,还是睡过去算了。

因着贾母说大肆庆祝怕会折了孩子福寿,因此,洗三也只是在贾府中小摆了一桌,府中亲眷聚了一聚,无甚可叙。过了几日,张氏的精神日渐恢复。这日斜倚在塌头听着柳意与她附耳说些什么,眸光猛地便是一冷。半晌后,却挥挥手,道:“既如此,这迎春却是个乖巧懂事的。有那样一个生母,岂不带坏了她。我眼下唯生两子,竟无一女,不如带过来。”

柳意低声道:“是。”

原来这张氏有两个颇为看重的小丫鬟,一唤花红一唤柳意,都是生的花朵一样轻巧的女孩儿。年岁虽只有十二三,却已经历练的颇知世事,每日跟随着本出自名门世家的张氏耳濡目染,腹内也颇有几本书,识得几个字。张氏一向将她们看做自己人,凡事都不避讳她们。花红已去了刚出生的次子身边照顾,张氏眼下便擎了柳意的手笑道:“你却是个好的,今后若是琏儿有造化,能得你长长远远的服侍他,也是件好事。但若你心里有别的打算,也只管说出来与我听,我自会替你做主。”

那柳意却是自幼经张氏教导的,她原本无家人,在拐子手中受尽了委屈,这才被张氏买来的。张氏宽厚,她的眼里心里自然都只有这一个主子,全无二意。闻言也不曾羞惭,只应道:“奴婢全凭太太吩咐,太太需要奴婢去做什么,奴婢便去做什么。”

张氏感叹了一声,抚了抚她美玉般的手,心下更多了几分喜爱。

柳意皱皱眉,又想起另外一事:“太太,这哥儿起名之事……”

张氏的嘴角顿时挂上了一抹冷笑,冷冷道:“打量着我们都不知道呢。真真是取了个好名字,贾玹,玹者,质坚也,仅次于玉尔。这不是明摆着说宝玉胜过这孩子吗?只是我的那个糊涂爷,还一心以为人家是好意,颠颠的跑过来和我说。岂知那些人,都是睁着眼要看他笑话的呢!”

正说到此,便看见贾赦兴冲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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