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还不知是什么反应呢?
江俨没理他们,握着她的手摩挲两下,他大概也是紧张,有些失了力道,握她手的力气有点重,声线提得紧绷绷,低声问:“手这么凉,你不会后悔了吧?”
承熹正要说没有,江俨又低声笑了:“后悔也晚了。”他把手中红绸在承熹手腕上绕了一圈,慢慢收紧。明明周围嘈杂一片,唯独他的声音最是清晰:“缠住了,就不能跑了。”
承熹想笑,可紧张得没笑出声来,便也将红绸握紧了些,汗津津的手心攥紧在红绸上。
江家长辈说了什么,周围宾客哄笑什么,跟在身后的丫鬟提示了什么,她通通都听不到了,只将手中红绸越攥越紧。
听着唱礼人“一拜天地”的声音开了头,承熹不安的心慢慢静下来了。
总角初遇,稚龄相识,八年长伴,五年别离。到了如今,总算能与他堂堂正正站在一处,再没有任何阻碍会横在两人之间。
这一瞬,忽然就觉得先前的坎坷与分离都是这一路上该有的磨砺。她是何其幸运,用十七年修来一场同船渡,缘分来迟了些,却从来不晚。
新房里不比院子里的热闹少半分,麒麟送子的喜床上不知洒了多少花生芝麻红枣桂圆,承熹只觉得坐着硌得慌,她也不敢乱动。
她的盖头还没揭,却也能听得到许多小孩子在屋子里乱跑,见承熹坐定了都挤在她面前,承熹挨个摸了摸他们的头,送了几句吉利话,惹得好些夫人小姐变着法地夸她。
身后的丫鬟轻声说:“这个是驸马爷三叔公家的大媳妇,那个是驸马爷的表嫂。”承熹也看不到人,努力记了记声音,却没记住几个,只好作罢。
“都不许欺负我嫂嫂了,赶紧走赶紧走,我哥哥嫂嫂要喝合卺酒了!”江灵笑着把人哄走,跟两位嬷嬷摆好了合卺宴,自己也退了出去。
屋子里静了下来,承熹总算松口气,听到房门又开,这回进来的脚步声厚重,想也知道来的是江俨。
他走到她面前,却不说话,承熹低头从喜帕的缝隙中看去,只见他手里紧紧握着喜秤,手指攥得太紧,微微有些发白。
“江俨?”
江俨深深吸了口气,下一瞬眼前一亮,盖头已经被掀了开,江俨微微抿着唇,眼里却晶亮亮的,他轻轻抬起她下颔的时候,承熹还有心思想:他手指有些颤,大概也是紧张得厉害。
江俨俯身在她唇上轻轻印了个吻,薄唇上便沾了些唇脂。
承熹忍俊不禁,正想抬手给他擦去,却见江俨蓦地眸光一暗,端过一杯合卺酒仰头饮尽,俯身深深吻了上来。
“唔……”承熹不由身子后仰,又被箍着腰贴在他紧实的胸膛上。合卺酒微微发苦,这点苦涩却敌不过缠绵的酒香,没一会儿就只剩下了清甜。
承熹被堵着口呼吸不畅,鼻间也满是酒香,没几息功夫就喘得厉害,只能任凭江俨掌握着节奏,倒像是被他吝啬地一点点渡气,不肯给她个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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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声
江俨这几日心里不踏实,一会儿想着江家不够大,比原来的公主府要小许多;一会儿跟家中下人反复交待说待世子要恭敬。再加上有比他还要紧张的江夫人,公主没进门之前,江俨一颗心都是提在嗓子眼儿的。
忍了三天,有两回他甚至站到了宫门口,真想进宫去把她掳出来。
三天没见,他攒了许多话想要说。可真到了这个时候,她安安分分躺在他怀里,江俨忽然什么都不想说了。
什么都不必说,他想说的,她都懂,说出口反倒成了赘言。
此时他眼里的温柔浓得化不开,那些极少在人前表露的温情都从他眼角眉梢泄|出。承熹凝视着他一寸一寸看。
这人的长相真是不讨喜,这轮廓坚毅的脸时常无甚表情,甚至连骨子里都是硬邦邦的,甜言蜜语她大概这辈子也别想从江俨嘴里听到了。她听他说过最甜最暖心的话,也不过是一句:“属下心慕公主。”
哦,还有那一句“想一辈子做公主的奴才”。
他在外人面前神情寡淡,到了她面前,除了偶尔唇畔微微勾起的弧度,好像也看不出别的什么表情。可即便是他木着一张脸,承熹也能读懂他的每一个眼神,每一声叹气。
以前她以为自己是安闲和乐的人,所求所盼都不与自己相干。却在与他重逢之后才知道,她大约天生就是没有安全感的人,此生想要的安稳都系在他身上。
正这么浑浑噩噩地想着,承熹忽然觉得头上沉甸甸的重量一轻,戴了好几个时辰的凤冠被他取了下来。一绺发丝被收紧,江俨手指一碾,不知怎的就弄断了,那绺发丝便轻飘飘落在他手中。
承熹浅浅笑了,以为他要将两人青丝缠在一起,图一个好兆头。却见江俨掏出一个锦囊,从里头拿出一张黄符,还没等承熹看清上头的朱砂字,江俨又弄断了他自己的一绺发丝。
两绺乌发刚碰到那黄符,黄符便无火自燃,腾起了一阵轻烟。承熹不由惊诧:“这是什么?”
江俨没答她的话,只静静凝视着手中黄符,火都要烧到他手指了却还不放开。承熹忙去抓他的手,摸上去时却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