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自他生辰后,第一次踏入寻芳院。
可不管多久,他终于来了,他终于没有忘记主子不是么?寻芳院的下人们都高兴坏了,樱桃走起路来脚步轻快,石榴嘴边噙着笑,就是香梨都高兴的成了话唠,一遍又一遍的叮嘱小太监晚上要拿哪些菜来。
唯有余露,余露抱着萧睿的衣裳守在净房门口,心里哀声一片。
为什么,这么久都没来,为什么今晚要来?
明天是他的成亲大喜之日,明天也是她彻底离开之时,这时候他来,这不是来吓她的吗?
简单洗漱过后,石榴准备出去接余露手里的衣裳。
萧睿却叫住她,“叫你余主子自己送进来。”
“哎!”石榴高兴的应了,把还有些没反应过来的樱桃给拽了出来。
余露就在门口,不用石榴说她也听见了,沉了沉气,不等石榴和樱桃出来,就抢先一步撩开帘子进了门。
萧睿正背对着门脱里衣,听见动静也没回头。余露走到他身边,先帮他把里衣挑出来放在上面,等他脱了身上的,立刻就送上了新的。
如今冷的不行,屋里就算是烧了地龙,可净房这边还是有些凉的。萧睿也没为难她,接了衣裳快速的穿了,就是到最后一件外袍的时候,他久久没有接。
余露不解的看过去。
萧睿手张开,等着了。
余露就知道,这位大爷是要她伺候了,这都要走了,怎么着不行啊,不就伺候人么,做的好不好的不敢说,可是却绝对会的。
余露抖开外袍,走到他身后踮起脚尖帮他穿好,然后再转到前面,整理前襟,扣上纽扣,系上腰带。
一道一道工序,虽然慢,但做的却是不错。
穿好了衣裳,余露收回手的时候,萧睿快速的拉住了她,“这么久了,你可有想明白了?”
余露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想明白什么?”
萧睿没说话,只是瞪着她,余露这才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这是说,冷落了她这么久,她是不是想明白了?
她突然有些想笑,笑萧睿,也笑自己。
他们两个都是可笑的人。
萧睿一路拉着她出了净房,在堂屋的桌子边分两侧坐了下来,他紧紧拉着她的手没有松,眼睛直直看进她的眼底。
“看你这样子,是还没想明白?”他沉着气问。
都要走了,没必要再惹他,惹得急了,谁知道他会干出什么事情呢。都要走了,余露不想再横生枝节。
“想明白了。”她说道:“爷说的对,谢谢爷。”
萧睿冷着的脸,一瞬间像是春日的花,就那么盛放了。他笑得开心,带着一丝丝计谋得逞后的得意,笑道:“真想通了?”
余露也笑,“可不是,真想通了,觉得爷说的很有道理,从前是我太不识抬举了。”
萧睿微微皱了眉,想让余露别这么妄自菲薄,可是实实在在,余露的身份说那样的话,的确是不识抬举的。
他说不出来这个话,只好敛了笑,微微一叹,把余露拉过来坐到他腿上,搂进了怀里。许久之后,他才把余露的脸扳过来,道:“那爷今晚上留下来?”
余露看得出,萧睿的眼睛里带着期盼。这一瞬间,她真是有一种从一开始到现在都是对牛弹琴的想法,萧睿明日就要大婚,娶他御赐的王妃进门了,可是今晚,他却仍然在想着睡小妾。
想想小说里可怜可恨的王妃,余露此刻是真的挺同情她。不过,眼下她没那么多功夫去想别人,她自己还没人同情呢,因而只慢慢的摇了摇头。
“爷既然已经等了这么久了,就再等上两日好不好?”赶在萧睿生气前,她忙解释,“我想给爷一个惊喜,不要多久,再要两日功夫就可以了。”
萧睿好奇,抱着余露呵呵笑着,突然偷袭般亲了下她的嘴唇,“什么惊喜?”
大概是因为知道,只要应付了这一晚以后就再不要应付他了,余露对于萧睿的动手动脚,根本没时间去恶心。
她笑着回答:“既然是惊喜,自然不能提前说了,说了还叫什么惊喜呢。”
余露忽然的软化叫萧睿十分得意,果然,女人是不能太过宠的。不然即使是地位卑贱的女人,也会得寸进尺,想要的越来越多。这女人,就应该宠一宠再冷一冷,叫她知道自己的身份,懂得进退了,男人就也不必为难了。
“好吧,那爷就依了你了。”只说完这话,他却是忽然沉默了,余露不知道他是怎么了,担心的手都握紧了,却听萧睿忽然一叹,有些无奈的道:“可是,王妃进了门,这前面的十五日,爷都得陪着王妃才行。”
余露悄悄松了松手,笑道:“这有什么,这本就是应该的,爷只管去陪着,我不着急。等爷陪完了王妃,再来我这里好了。”
这么大度体贴的话,萧睿本该是高兴的,毕竟这是一个女人有自知之明的体现,可是他发现他听了这话,不仅是不高兴,相反的居然还有些生气。
总觉得,余露这样说,是不在乎他了。
他轻轻哼了一声,低头咬了下余露的嘴唇,“小没良心的,这么久了,你竟是不曾想过爷的吗?”
他可是很想她,很多次都习惯性到了寻芳院门口了,想起来她的固执和不懂事,才转而走了的。若不是为了彻底的驯服她,他早就忍不住来了。
这男人,自己只肯付出三十分,却希望女人对他付出一百分,真是贪心的可以的。
余露主动扑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