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面面相觑。
李宗忍不住了,“门自己开开有什么奇怪的,风吹的呗。”
阿伯不说话,在正堂边上的红木椅子上做了下来,端起一个底部烧的漆黑的陶瓷缸子,咂了一口浓茶,又自顾自抽起烟来。
“其实这个说法也不完全空穴来风。”这时候蛮吉爸爸发话了,我赶紧看向他,想知道他要说什么。“在我们老家,也有这个说法。传说人过世前的前三天,灵魂会出窍,会去各家游走一番,特别是柴房,为的是找些吃的,好上路。我小时候就遇到过一回,我在院子里玩,忽然就看到柴房的门自己开了,3天后,隔壁一家的大伯就过世了。”
“啊?高喆,你家是哪里的?怎么也这么迷信啊?”嘉嘉反问道。
蛮吉爸爸一愣,红了脸。
“哼,迷信?啥叫迷信?为啥要吃饱上路?那是要给不死神献祭的,瘦叽麻杆,不死神能满足吗?”阿伯说着,尽然生起气来。别过去了脸,不再看我们。
我们尴尬地站在原地,一时竟不知道要说什么好。我看看门外,这才发现,太阳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向西山沉去了。
“好了,不早了,我们也该回去了,打扰阿伯阿婆多时了。”我说道。
“哦,对对对,是啊,我们也该回去了,该回去了。”众人反应过来,纷纷表示要告辞了。
“哎,急什么,不急不急,多坐一会吧,我们老两口也好久没这么热闹过了。”阿婆急匆匆追出来,想要挽留我们。
“阿婆,您做的菜真的很好吃,让我想起我家里的奶奶的手艺,真的谢谢您了。这点钱,是给您的饭钱,您看够不够。”蛮吉爸爸拿出500块钱,塞在阿婆手里。
“哎哟,这可使不得!”阿婆连连摆手,“我这又不是开馆子的,纯粹就是图你们个热闹。我不要我不要。”
“您拿着吧。”蛮吉爸爸把钱塞进阿婆手里,就赶紧跑了出来与我们会和。远远的,我们回过头,阿婆还站在篱笆门口向我们挥手。
“哎,阿婆阿伯也蛮可怜的,就两个老人家,住在这么简陋的木屋里。”嘉嘉一边低头闪避路上的树根,一边说道。
“是啊,现在农村的年轻人,多半都出去打工了,剩下孤寡老人在家里,真的很可怜……”
我抬头看看蛮吉爸爸,只见他一脸沉默。我捏捏他的手,他冲我笑笑,仍不说话。
等我们走到村头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我们等了许久,都不见有车经过。
文雅:“哎,别等了,咱们走回旅店吧。不是据说不远么。”
嘉嘉:“老大,那是那个方向不远,从这边走,可就远多了!”
忽然,天际一声响雷,还没等我们反应过来,倾盆大雨已经瓢泼而至。我们霎时乱作一团。
“快!榕树!到榕树下面去!”也分不清是谁喊了一嗓子,一众人等撒丫子奔回榕树下。
果然枝大叶大,站在树下,雨只能穿过枝丫间的罅隙偶尔掉落一两颗下来。然而还顾不上庆幸,风猛烈地翻涌起来,大榕树被刮的哗哗作响,藤条乱摆,时不时抽在身上。
“此地也不能久留啊,雷太近了,躲在树下很不安全!”蛮吉爸爸扯着嗓子喊道,“我们现在只有回去,到阿婆家里去,等雨停了再作打算!”
三个女孩子此时抱在一起六神无主,听了蛮吉爸爸的话,都觉得此法可行。于是,我们三人一组,两人一对冲出树下,往木屋赶去。
“阿婆阿婆!开开门!”
“来了来了!哎呀,快进来,快进来!!”
就这样,我们又回到了木屋。阿婆为我们找了干衣服换上,打了热水让我们擦拭身子。一番折腾,终于安定下来。屋里的昏黄灯泡偶尔闪烁,大家围坐在炉火边,看着彼此。蛮吉爸爸和李宗穿着阿伯的蓝布衣,我们三个女孩子,穿着阿婆的暗色碎花布衣,衣服散发出淡淡的柴火味道,那一刻,大家忽然都青涩无比。
阿婆说:“这雨一时半会是停不了了,我给你们收拾了两间房出来,今晚你们就住这吧,明儿再走!”
“谢谢阿婆,太打扰你们了。”
“哎,傻孩子们,别跟阿婆客气了。时间也不早了,要不你们就早些休息?”
然后,阿婆分别将我们带到了侧边的厢房。我和文雅、嘉嘉一起,睡在阿伯和阿婆隔壁,正对柴房,而蛮吉爸爸和李宗,则在柴房旁边的厢房中。厢房很小的一间,一大半都被一张大木床占据了,剩下的角落,放了一件红木柜子,一座脸盆架。低矮的房顶上,和主屋一样,垂下一根昏黄的灯泡,四周的墙壁贴着不知什么年月的报纸,已经老旧泛黄。然而屋子收拾的干净,除了农村特有的柴火味道,倒也温馨。嘱咐好我们晚上关好房门,阿婆就离开了。
“哎,今天真是太波折了!累的我腰酸背痛。”嘉嘉说着,就一头扎倒在床上,木床发出“咯吱”的声响。
“好在阿婆好心收留,不然现在风大雨大的,我们还不知道会在哪里呢。”文雅擦拭着头发,灯光下的她显得特别温柔。
我也脱了鞋子爬上床,靠在墙上,顿时觉得浑身瘫软,舒服的那么恰如其分。透过窗子,我向蛮吉爸爸他们的房间张望,隐隐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