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吕布将脸绷得死死的,手底的动作则没有半分迟疑,先是深吸口气,抑制不住暴怒一般猛地一拳打在胡椅上,那力气何其惊人,直接叫无辜遭殃、承受他火气的结实木椅轰然散了架。
接着随手一抓,将燕清腰间系着的绸带一拽,就将那长长的带子扯下,旋即欺身覆上,开始捆他双手。
燕清只觉仿佛被一座小山压着了,叫那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等他缓过来了,吕布也已麻利地将他双腕捆得严实。
虽不至于勒痛他,却也绝对不是当做玩笑的那种松垮程度。
完成这一切后,吕布阴阴沉沉地坐在榻边,以一种堪称阴鸷的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他,不发一言。
燕清稍微挣了一挣,那带子自是纹丝不动的,索性也不白费力气了。
要知道吕布方才那副犹如恶鬼的表情,和要横扫一切的气势,即使要真动起粗来,燕清也不会觉得奇怪。
他心里没底,当然不会不知死活地去刺激目前还有理智、只无师自通玩捆绑把戏的吕布,于是维持着好脾气的笑,温温和和地道:“主公这是何意?清不会跑的。”
吕布闻言,于嘴角微微扯起一个讥讽的弧度。
他根本不予回答,只重新朝燕清伸出手来,干脆利落地夺了发带,再慢条斯理地将那还是自由的双腿、也自膝部绕上,稍微用力一拉,就给绑紧了。
青丝如瀑,披泄而下,燕清却无暇关心,这模样有多不体面,多入不得外人之眼了。
吕布有时也会对他发脾气,但从来没似这回严重,更不会如此难哄。
往往先示弱致歉,接着美言几句,又做些肢体上的亲密动作,就足够让吕布晴转多云,喜笑颜开。
无往不利的招数,这次却失效了个彻底。
燕清四肢完全被缚,又被放到不好借力的软塌之上,力气使得再多,也像落入棉花里。
真正是呈现出一副任人宰割的柔弱姿态,偏偏还被始作俑者阴晴不定地守着,瞧那高深莫测的神色,就如同是在研究从何处下口撕咬。
燕清极感难捱,为摆脱这处境,又为平息吕布这来得澎湃的怒气,唯有在心里不断斟酌着措辞。
然而太软的话,他身为堂堂男子汉大丈夫,怎么可能说得出口。
要是许下虚假的承诺,来换取一次两次的过关,也不符合他的行事原则。
更何况这回虽看着凶险,他却其实是有着十成把握,又在一番精心策划和权衡之后,才亲身涉险的,非是冲动逞能的莽撞。
唯一不甚厚道、对不起吕布的地方,就是一开始就猜到对方八成会反对,干脆将这计划给彻底瞒下了。
否则旁的姑且不说,但凡有了战事,吕布哪回不是身先士卒,独个儿上去搦战一通,亲自冲锋陷阵?
沙场上刀剑无眼,纵使吕布有万夫不当之勇,可不知多少名将最后不是死在正面交锋当中,而是栽在冷箭之下,同是男儿,那险地吕布去得,他怎就得远远避开?
他不过是对那硬臀提不起兴致,对吕布所怀的情愫,又是深爱与崇拜的并驾齐驱,方不抵触一直雌伏其下,可不代表他就甘心被吕布潜意识里当做女子一般小心翼翼地照顾了。
他固然不会敏感到将这视作屈辱,却也不可能感到受用,亦不会默然接受这身份上的悄然转变。
就是吕布正在气头上,又一向是吃软不吃硬的臭脾气,不想火上浇油,又不想盲目妥协、惯坏了对方,还得想好怎么说……
燕清微微凝眉,沉吟了颇长一段时间,吕布则似被他乖顺的姿态给略略抚慰了一些,随着呼吸渐渐平复,目光虽还逗留在他身上,也变得没那么阴沉锐利了。
还有些手痒痒,挑了几缕燕清的头发,慢悠悠地绕在指间。
只是仍旧没有半分要放开他的打算。
“之前的刻意隐瞒,的确是清的不是。”燕清说得很慢的同时,一直在观察吕布的眼色,一点点地试探他的反应:“只不过——”
燕清的声音戛然而止。
“怎么停了?接着说啊。”
吕布漠然道,手里的动作却不似他的语调那般拒人于千里之外,甚至带了一点游刃有余的狎昵。
原来燕清刚开了口,一直保持同一个坐姿的他就倏然侧过身来,微微前俯,一手抚着那光滑细腻的尖尖下颌,另一手则好整以暇地开始剥那繁琐厚重的衣袍。
转眼间就将燕清扒得只剩一件洁白的底袍,鞋也褪了,袜被扯得凌乱,露出白生生的一截纤细脚踝来。
竟比那衣料还来得白皙柔腻,就像洒了月光的厚厚雪面一般,是发着光的皎洁如玉。
叫吕布看着看着,就觉得口干舌燥了起来。
燕清这会儿却不慌不忙了,缓缓地偏过头来,微眯着眼看他:“主公也该适可而止了。”
吕布最初是杀了他个措手不及,叫他一时间心慌意乱,被唬住了。后又被劫裹着转了地方,一路风风火火,都没个缓冲,才让一贯精明的他都没能看出来破绽。
这会儿吕布不知见好就收,还演得稍微过了头,就被他逮住了马脚。
倒不是说吕布的火气全是作伪,可十分里,怎么说也有五分是夸大的。
吕布却还装聋作哑,继续飙演技,居高临下地打量着只剩单薄里衣的燕清,模样要多冷酷无情,就有多冷酷无情:“重光可是已忘了李肃之事?”
燕清当然不可能忘记那次差点阴沟翻船、只在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