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皇后若有所思的看着红焖狮子头。
作为一个母亲,窦皇后不想让自己的儿子跪在雨里。可作为一国之母,窦皇后不得不警惕,太子顾启竟轻易的被一个女子蛊惑。一个未来的帝王,若是轻易被人蛊惑,那他是不适合也没资格治理国家,平天下的。
她必须要把太子的这个恶习,扼杀在摇篮里。
“姑母尝尝看!”
窦皇后在襄阳郡主的劝说下,吃了口狮子头。
但,却是食之无味。
襄阳郡主密切观察着窦皇后的表情,只是窦皇后多年来在宫廷里磨练,早已习惯了一些小事喜形不怒于色。
两人一顿饭毕,亦没有太多的交流。
当值的宫女轻手轻脚的整理,洒扫。
采薇因着心里惦念着周瑜生并无心去注意眼前新面孔的宫女。
窦皇后看着晃来晃去的,觉得眼晕,便招了招手,“下去吧!”
小宫女福了福就退下。
窗外的雨下的更大了。
福林劝说太子无果,伞也被打掉了。
一阵寒风吹来,太子打了个喷嚏。
福林心疼极了。
他顾不上自己被冻的颤抖的身子,一路哆嗦着来到章华殿正门口。
“皇后娘娘,皇后娘娘,老奴请您开开门,老奴有话要对皇后娘娘说!”
窦皇后在门内听到一清二楚,福林近乎痛哭的哀嚎。
“采薇,告诉福林,这里是章华殿!不适合大吵大闹,更不适合哭哭啼啼!”
采薇感到窦皇后周身的寒气,可还是撞着胆子求情道:“皇后娘娘,雨下的这么大,太子殿下跪在雨里几个时辰不吃不喝,奴婢怕太子”
采薇说的情真意切,她不为太子也要为周瑜生求情。
“多嘴!”
窦皇后严厉的呵断了采薇的话。但是面上并未有丝毫恼怒之色。
采薇立马闭了嘴。
襄阳郡主娇俏的笑道:“姑母,喝杯茶!”
襄阳郡主亲自把茶送到窦皇后手边,又递了个眼色给采薇。
采薇福了福便告退。
趴在门口,苦苦哀求的福林见到采薇出来,一把抱住了采薇的脚。
采薇没有理睬福林,而是一脸担忧的望了眼周瑜生。
周瑜生像一座僵化的雕塑,一动不动的跪着,任凭雨水敲打着他。他的眼里充满了矛盾,绝望的和坚定的。
采薇不忍心的闭了闭眼,为了一个无关紧要的白云绮,又何苦作践了自己?
福林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都划拉在采薇的裙角。
“福公公,您请回吧!皇后娘娘说不适合在此处大吵大闹,更不适合哭哭啼啼!”
福林本以为窦皇后会格外开恩,倒没想到这么决绝的赶他走了。
福林抹了一把泪,失魂落魄的走了。
除了皇后,福林实在想不出来,还有谁能阻止太子或者说是拉一把白云绮。
皇帝病情刚有好转,并不适合这种纷扰小事的打扰。太后一心念佛,并不常理睬宫中俗物。
可能求的上的,还有谁?
突然,福林眼前一亮。
对,太子妃薄沁柔!去求她!
太子妃薄沁柔是薄太后娘家的人,因得薄太后喜欢,便入了宫。薄沁柔是个活波俏丽的女子,第一眼见到太子顾启的时候,便深深的喜欢上他。
有了这样的开头,薄太后自是欢喜,便一心一意促成了薄沁柔和太子顾启的大婚。
皇后对这桩婚事不支持也不反对,但皇帝对薄沁柔和太子的婚事是大加赞成的。
不得不说皇帝是个孝子,为了完成薄太后的心愿,连自己儿子的婚事都可以将就。
太子顾启对这门婚事是不喜的,至少他不喜欢薄沁柔。
他跟她独处,总觉得不自在,想逃离。
福林眨巴着眼睛,太子妃也因薄太后的关系改信佛,所以这事她未必知晓。
福林一喜,胡乱的擦了擦脸上的雨水,就直奔东宫殿。
东宫殿内偏处潇湘苑,太子妃正在房内研读佛经。
她跟着薄太后学这些,真希望太子顾启能像看薄太后那样看她一回。
眼里充满的是关心,恳切,撒娇而非冷淡的逃离。
福林走到东宫殿门口,稍稍一愣。
这次祈求能有几分把握?
作为太子的贴身太监,别人不知道实情,他还不知道实情吗?
太子和太子妃的举案齐眉,只是做出来给大家看的。
太子不想让薄太后一把年纪还要操心着他的事,他不想给病重的父皇再添忧烦,也不想母后知道了他的婚事不和而伤心。
表面上的举案齐眉,相敬如宾。
这会儿太子在雨中跪求,却是为了别的女子,一个沸沸扬扬和太子有私的女子。
福林脚步一虚,太子妃会不会因嫉妒而欲加速了白云绮的死罪?
福林干咽了口唾液。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可,只要有一丝希望,福林都不会放弃。
砸门,报事。
太子妃从见到福林时的惊讶转为哑然。
“福公公,你是说太子现在还跪在雨中?”
太子妃一边锁着眉,一边紧拧着帕子。
福林见太子妃的表情真是焦急而又担心,便觉心放了一放。
“太子妃,是呢!这都几个时辰了,太子殿下是滴水未进,就跪在殿门外,这大雨下的瓢浇一样,太子妃您看看,这好好的人也得给淋病了。”
福林一脸哀愁的说着又焦急的瞅了瞅窗外。
太子妃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