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寻打开门,两人进去。
如知名不具先生所说,房间里确实有一段时间没人居住,桌面上积了薄薄的一层灰。池寻轻轻抹了一下,搓了搓手指:“灰尘。”
“地上有脚印。”叶辰蹲下去,微微侧着头,向着阳光观察地面。
“嗯,”池寻应了一声,也调整了一下角度,看到地面上有被人踩出来的极轻的一道鞋印,地面上有灰尘,踩下去便形成了有如在雪地上踩出的印记,“不是秦争的。”
叶辰伸出两指丈量了一下脚印大小:“确实不是,这是成年男子的脚印。”
池寻顺着那一串脚印向前走,直走向阳台。
“哦,这个地方……”池寻看出什么,顿了一下。叶辰跟在他身后,抬头看着对面,若有所思:“这里正对着秦争的卧室。”
“是啊,这个人来这里是做什么呢?观察秦争?”池寻低声自语,一面垂眼打量阳台,阳台半通风,又经一日风雨,无论什么痕迹都已经被冲刷干净。阳台正中放了一把躺椅,外围有几盆已经干枯的花。
池寻看了一会儿,蹲下去拿起其中一盆花。
“怎么了?”
“你看这里,”池寻指着干枯花枝间一道缝隙,“这里被放过什么东西,花茎被折断了。”
“这花放在阳台上这么久,也许是因为风吹雨淋,所以折了?”
“不会,方向不对,这是被放在里侧上方的重物压折的,而且昨夜并没有大雨,是今天早晨才下的厉害起来。”池寻说到这里忽然顿住,回头去看室内地面。
叶辰被他骤然的动作吓了一跳,以为有人进来,也连忙回头,屋内空空如也。“……池寻你别吓人。”
“那个人把东西拿走了,如果是今天早晨拿走的,阳台地上都是水,他在客厅的地上一定会留下水渍,但是现在没有,说明他是昨晚拿走的。昨晚……”池寻微微皱着眉头看叶辰,“秦争他死的时候也许他就在这里。”
叶辰想了一下那个场景,秦争从房间窗口跃下,而正对着他的这个房间,有一个人在黑暗中沉默地盯着他。
“这就……更难懂了。”
池寻将花盆放回,然后蹲在花盆正后,顺着去看前面的景象。这个花盆前正是两道栏杆的中间,没有东西遮蔽,正对着秦争的房间。
“摄像器?”池寻皱了皱眉头。
“大小……”叶辰比划了一下,“倒是差不多,只是,有人把这些录下来?是为了什么?他又如何知道秦争会跳楼?”
“我们只能根据眼前情况进行推理,凶手更久之前来到这里,留下摄像,调好镜头正对准秦争,记录下他生活中的一切;昨晚秦争跳楼,他回来,取走摄像机。”池寻说着侧过身去,目光从看客厅慢慢挪向秦争的房,“他知道秦争会跳楼。”
“可我们还是不知道秦争为什么跳楼。”
“是啊,”池寻轻声无奈笑了一下,“再继续的话,就只是无根据的猜测了,再看看吧。”
两人下楼时,梁妄已经等在那里,看到池寻,对他摇了摇头:“没有手机。”
“房间中没有找到秦争的手机,说明他随身带着,甚至跳楼的时候也拿在手里,然而韩冽那边搜集的东西里没有手机,”池寻抬头,看了看五楼阳台,“拿走摄像头的那个人,也拿走了秦争的手机。”
“拿走他的手机?”叶辰有些犹豫,“这么高的距离摔下来,手机肯定已经支离破碎,用不了了,还要拿走是因为什么?”
“自然是因为……手机里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池寻给沈星繁打过去电话,要求她查一下秦争最后的通话记录。
“好了,都中午了,你们先回去吃饭吧,休息会儿下去再去第一个死者那里看看。”
“嗯?”叶辰看人没准备跟自己一起回去的样子,也停了下来,“你不吃吗?”
“我还有点事。”池寻微微弯起眼睛对人笑,眼内柔光流淌,算不上真心实意愉悦的笑容,但安抚力道十足,温柔的很。
韩冽在的话,会把它叫做,糊弄人的笑。
梁妄开车带叶辰回警局,池寻自己打车,去南山公墓。
雨还在下,路上积水未退,司机不是梁妄,在这种路面上跑的很不自如,等池寻到的时候,公墓人已经走了。雨势小下来,池寻也没打伞,独自慢慢沿着石阶向上走。
走了大概十分钟,找到那座崭新的墓碑,墓碑前放了雪白花束,池寻站在那里看了会儿,然后把夹在胳膊下的牛皮纸包裹的紫蓝色鸢尾。
花枝很长,欧洲人认为它象征光明的自由。
墓碑的照片上,陆彦笑的开朗。是他更小时候的照片,穿着白绿条纹的球服,手里捧着足球,不知是谁抓拍的,阳光下的少年带着一点讶然的笑意。
不知道什么时候雨停了,阳光透过乌云撒了下来,金灿灿的、温柔地铺在地面,将一切照的清晰,池寻抬手抚了抚墓碑:“死亡也是一种办法,只是我并不喜欢。”
许诚打完电话回来看到的就是这个场景:“你来了?”
“嗯。”池寻收回手,转身看他,“还没走?”
“是啊,正好有事,接了个电话,什么时候过来的?”许诚神色比之前好了不少,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最近忙吗?”
“还好,我忙的话大概总不是好事。”池寻往旁边侧一下头,“一起走吧。”
“好啊,我送你回警局?”
“不用了,也不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