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谡目不能视物,自然心中多留个心眼,便道:
“对啊,我姓龙,本是纯阳宫清虚子于睿的徒弟,对了,我感觉恩公也会武,不知是何门何派?”
“噗哧“一声,萨恩克但听李谡撒谎连眼皮都不抬一下,当即再也没憋住,情不自禁放声笑出声来!
“恩公!发生什么事?你声音听来,也像有伤在身?”
纵然看不见东西,李谡仍关切地趋前问。
“我没事。”眼见李谡靠近,萨恩克更是如见鬼般避过一旁,更坐到李谡一丈之外,只因适才他为她疗伤之时,虽曾主动触及她,但若反过来李谡主动接近,他也不敢肯定自己的心会否再动,压制在心底的那份似火般的情会否再度发作,当场与她相认,故唯有与她保持一段距离。
李谡虽无法视物,唯凭声辨位,也知萨恩克已坐到洞内老远,心下奇怪这人何以如此古怪之余,唯有岔开话题道:
“是了,在下已将姓名相告,但恩公犹未告诉在下大名,在下也不知该如何称呼恩公才是?”
纵然李谡已无法瞥见他的面色,萨恩克仍低下头,羞涩的道:
“我叫朱,叫朱少秋!”
他唤作朱少秋?他唤作朱少秋?他真的唤作朱少秋?
这一次,倒是李谡听得呆住了!她那会想到,这个拥有一双温柔暖手、语调却又平淡古怪的人,居然还有如此雅名,毕竟,武林大都以武为尊,对文化反倒不算很重视,只有打出一片天下,对子女教育重视的人方才会想方设法把自己的山庄之流搞得光线亮眼,往世家大族经营…
眼见李谡因他名字而陷入沉思,一脸惘然,萨恩克亦觉有异,问:
“龙姑娘,看你脸上表情,你似乎曾听过我的名字?”
李谡苦苦一笑,摇头:
“不,我与朱公子萍水相逢,又怎会听过朱兄名字?只是,在下听到你的名字颇为感慨罢了。”
萨恩克乍闻此语,不由好奇问道:
“哦?龙姑娘,朱某的名字很奇怪吗?”
李谡不期然为之轻叹,黯然道:
“朱兄有个好名啊,朱少秋,想来朱兄是初秋生辰吧,我有认识一个朋友,他也是初秋的生辰…只可惜…”
说到此处,李谡蓦然停下!萨恩克更是心头狂跳,因为他的生辰就是初秋,之所以化名朱少秋就因如此,但听到李谡口中“朋友”可能指得便是他,萨恩克本欲追问,话到嘴边却霍然停下,缘于…
这时,李谡又道:
“我那朋友本来是一个心地善良的人,更拥有一双无限温柔、无限温暖的手,只惜他生不逢时,若再早些年生或许…”
听到这些话,萨恩克惊呆了,命运总是身不由己?就像他,一直身不由己地与李谡保持距离,一直身不由己地压抑心内痴情,直至如今,还是身不由己的来到江南除去宫傲的不归路,也不知自己此去,会否已是末路穷途……
想到这里,萨恩克又不由自主地看了看自己的手,沉沉道:
“龙姑娘,但你所认识的那个梦,可也较我幸运多了,至少,他还有你这个知己在怀念她;他,还有一双无限温柔的手……”
李谡不明白何以眼前的“朱少秋”,竟突然会有所感触,随即道:
“朱公子又何须妄自菲薄,你也有一双十分温柔的手呀!”
李谡这句倒是由衷之言,全因在其昏沉之间,早已感到萨恩克为她疗伤的手异常温柔。
萨恩克轻轻叹了口气,又平淡地道:
“可是,我的手比冰还冷。”
这个倒是事实!萨恩克的手真的冷如冰雪!李谡唯有道:
“一个人的手冷如冰雪又如何?最重要的是人心未冷。我师傅,他也和朱公子一样,拥有一双冷手,外表更是冷若寒霜,但他的心,其实比烈阳还要温热!”
李谡所言非虚,她眼中心中的独孤不败,确是如此!
而已死去的独孤不败冷面下的真面目,也许亦真的如此!
只是,萨恩克却并不是如此的想。
她想,若李谡如今能够视物,能够看见站在她面前的竟是自己,她便会明白,身为胡人血脉,长相充满异域风情,即使他在过去的日子,心里如何温热,如何渴望朋友,但世俗的眼光,还是认为他生人勿近,他除了蜀山剑宗的李鑫、李焱外,从没有半个朋友!
就像如今,李谡能够与他谈了这么久,也许亦全因适逢她双目受创,看不见他的真正面目,将他当作了朱少秋罢了!
然而无论如何,萨恩克心中仍有点感激李谡对自己的体贴,只是怕又会因心动而露馅儿,故还是压抑自己心中的感激,也刻意岔开话题道:
“是了,龙姑娘,你,本是纯阳宫的人,何以又会到了袁家镇?更被人重劲所创?”
他其实是明知故问!萨恩克在为李谡疗伤之时,早已感到她所中的刀劲,蕴含无匹的劲力,再结合打探所得来的消息,必然是柳霸天无疑,这亦是萨恩克竭力为李谡疗伤的其中一个主因,他觉自己若不提前渡江,或许能找到李谡,二人相互也能有个照料,他甚至可以抢先替她受柳霸天一刀!
李谡答道:
“是这样的,我此行远赴江南,是要办一点事,故才会路经袁家镇,想不到在渡江之际,却被一名神秘的绝世刀手狙击,才会弄致如此……”
“哦?龙姑娘要到江南,那真巧,我,也是正在前赴江南。”
萨恩克并没撒谎,只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