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我真的为保她而牺牲村民,那我即使对她有情,这种情却自私得很,我,亦再不配当她的朋友!”
是的!若萨恩克真的能狠下心牺牲数百人命,那他的无情,她的绝义,又与其见钱眼开,无情无义杀手亲爹,萨清波何异?
他绝不要成为像其父那样绝情绝义的人,他要做个顶天立地汉子!
颜梅铁青着脸,道:
“很好!那为了成全你心中的大义,你已决定牺牲李果儿?”
萨恩克又无限坚定地答:
“绝不!”
“颜姑娘!即使你真的诱柳霸天来此,我亦已想出一个可令李掌门不受滋扰之法!我有信心,她一定可安然无恙!”
原来,萨恩克适才狠咬牙根,便是蓦然想出两全其美之法?
到底,他如何可同时保住村民不死,李谡不亡?
颜梅冷笑,邪笑,残酷地笑,眼见了这么多话,始终徒功无功,她亦自知多无用,陡然化笑为怒,道:
“好得很!既然你信心十足,我颜梅如今就去诱柳霸天前来,看看你究竟有何天大本事可保李果儿!“
“朱少秋!你还是准备为这老娘们收尸吧!”
颜梅罢,霍地身如电起,终于头也不回地悻然
萨恩克目送她远去的背影,尽管有点感慨颜梅突然变为如此,然而如今已非感慨的时候!
缘于柳霸天若真如颜梅所言,已近在方圆十里之内,那颜梅若诱他前来,亦红不用半个时辰,时候已所余无多了!
他尽管心中已想出应付眼前困境之法,然而,亦必须争取时间,先喂李谡服下最后一服解药再!
一念至此,萨恩克也刻不容缓,当下捧起刚弄好的粥和解药,举步便往李谡的寝室步去!
只不知,她心中在盘算着的是什么办法?
疲惫,连服了十二日的解药,李谡内外皆寒如冰霜,每日皆瘫软在床,无法动弹,且体内解药之寒,与原先暗无天日之阴寒相互交锋,互相冲击,令她的身心也感疲倦。故而,李谡虽不像早前般昏迷不醒,但大部份的时分皆在昏睡,就像此刻,她的人也是昏昏沉沉。
然而在昏沉之中,她蓦然感到,一个人已经轻轻的扶起他,更一口一口的喂他服药。
李谡不问而知,来的人应是他,遂弱弱地道:
“谢老?”
是的!
如今为李谡喂药的人,正是刚会过颜梅的萨恩克,亦即李谡口中的谢老头!
“嗯”
但听李谡此问,萨恩克从喉头沉沉的应了一声,便也不再多话,继续默默将药送到李谡口中。唯是,李谡虽仍无法张开眼睛视物,从萨恩克的声音听来,也似感到有点不妥,她又问:
“谢老,你的声音听来,好像有点不大开心,你有心事?”
萨恩克强颜装出一声干笑,答:
“不,李掌门,我并没什么,可能有点倦罢了。”
见萨恩克否认,李谡也没再什么,只是默默的继续服药。
然而,不知如何,也不知来自哪儿,李谡赫然感到,一滴温热的水珠,竟滴到她的脸上,她,更嗅到一阵血腥之味!
啊?那到底是什么?
难道是李谡心中一沉,就在此时,萨恩克已将最后的一碗解药,全然喂她服罢,他立即站了起来,端起那药碗,便欲转身返回厨房,更边行边道:
“李掌门,今日已是你最后一服解药,那个宫傲曾有留言,你服下这最后一服药后,待半盏茶时分一过,体内两股冰寒便会作最后抗衡,亦是你能否彻底驱除寒毒的最重要关口,也是你最危险虚弱的时刻。只要你能熬过这个关口,非但能寒毒尽除,甚至你的眼睛,亦能再度视物。”
“我已为你弄了稀粥,希望你一会能顺利药到毒除,便可再尝我弄的粥了。”
着已急着举步出门。
萨恩克如此急着步出房外,全因为适才滴到李谡脸上的温热水珠,其实是他嘴鼻渗出的血!
却原来,为李谡煎罢最后一服药后,宫傲打进萨恩克体内的无上罡气,已然耗尽,他自己亦再无罡气护体,体内逆乱如同走火入魔的火灼剑劲复再发作,焚灼着他的五脏六腑,致他的嘴鼻不由自主渗出浓浓血丝,苦不堪言。
萨恩克又再次回复了原状,还有数日,便要被剑劲焚为灰烬而死!
而他急欲离开,当然是不欲李谡生疑,谁知就在他快要步出房门刹那,李谡忽地叫住她道:
“谢老”
萨恩克随即止步,回首问:
“李掌门,什么事?”
李谡道:
“我突然感到渴得很,可否让我先吃一点稀粥?”
啊?她要吃粥?她要吃他所弄的粥?
这段日子,其实李谡并不大愿吃萨恩克所弄的粥,缘于他弄得实在很糟很糟,若非要恢复体力,恐怕李谡宁死也不愿下咽;这一点,萨恩克其实早已心中有数,故他一直异常努力,望能将勤补拙,弄出一锅李谡真心愿吃的粥……
想不到,就在今日这个最后时刻,李谡竟蓦然主动要吃他弄的粥?
萨恩克实在有点难以置信。
他战战兢兢地步回李谡身边,端起适才放到桌上的粥,开始一口一口地送到李谡嘴唇,声音有点颤抖地问:
“李掌门,我弄的粥并不好吃,你向来也不大爱吃,何以突然要吃我弄的粥?”
李谡温然一笑,饶有深意地答:
“你弄的粥,真的有那么难吃吗?”
着已一口一口将粥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