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过很好奇罗蔚打算怎么做,所以一路都在兴奋地搓手。直到罗蔚把车开出市区,在一片破败的房子前停下。
罗蔚拿出手机,拨完号码后按了外放。
电话很快接通,杜过听得出来,是徐鑫的声音。他屏息听着两人的对话,越听越想笑。
徐鑫:“喂。”
罗蔚:“警察去了吗?”
徐鑫:“去了,一窝端。我说你可真是缺德带冒烟的,人好好的你举报他们干嘛?”
罗蔚:“行,谢啦。我已经到了,知会你兄弟吧。”
说完,罗蔚挂了电话。
“你把谁举报了?”杜过急忙问他。
罗蔚照着镜子扒拉两下头发,才转向杜过:“我看起来像坏人吗?把那个非法聚赌的举报了,阿强应该已经在派出所了。”
天气已经转凉,罗蔚穿了件铁灰色的衬衫,外套黑色风衣,怎么看都像个大学教授。于是杜过摇头:“不像。那咱们现在去干吗?”
罗蔚对着镜子,把前额的头发往后捋,定型后,又戴上他的黑色太阳镜,再次问杜过:“现在呢?”
“哈哈哈!”杜过没忍住,笑场了:“罗大爷你要干什么?弃明投暗吗?”
“啧,严肃点。”罗蔚一皱眉,开车门下车。杜过也跟着他下了车,两人一前一后的进了棚户区。
低矮的平房和逼仄的小路纵横交错,如果没人领着很容易走错路。杜过跟着罗蔚走到一个破旧的门前,跟其他几个长得凶神恶煞的男人汇合。
“罗先生。”一个脸上有刀疤的男人客气地打招呼。
“辛苦各位了。”罗蔚有礼有节回应。
刀疤男随即打开了破大门,率先走了进去:“你们要找的人就在里面,请进。”
罗蔚颔首。这房子的内部跟它的外部保持一致,离危房相差不远了。屋里两张单人床,没叠的薄被随意的堆着,水泥地上,横七竖八地躺着很多空酒瓶,抽完的烟头也到处都是,灶台上吃剩的食物已经发霉,散发阵阵熏人的臭味。
孙建刚被绑在一个看出不颜色的木头凳子上。他的嘴被黄胶布贴上了,看到杜过后两眼放光,呜呜挣扎着要说话。
刀疤男收到罗蔚的指示,撕掉了孙建刚嘴上的胶布,孙建刚立马疼地乱叫:“啊啊!我真的跟阿强没关系!我没有钱!杜过,是杜过吗?我是你孙叔,你袁姨的丈夫!”
任谁在又脏又差的环境下都不会愉悦。杜过深深的皱眉,对孙建刚更加嫌弃:“我不认识你。”
孙建刚快急哭了:“我真的没钱,阿强欠你们钱你们为什么要找我啊?杜过,我知道上回是叔不对,你帮叔说说话吧!啊?”
刀疤男一脚踹上去,把孙建刚连人带凳子踹倒在地,骂骂咧咧道:“你他妈跟谁说话呢?阿强都说了你替他还,你还想赖账?”
孙建刚在小乡镇窝了一辈子,哪见过收高利贷的,他脑子里看过的影视剧关于黑社会的片段都冒出来了,他身上火烧火燎的疼,更是吓破了胆,怂出了新高度,他痛哭流涕地求饶:“我没钱,你们去跟我老婆要,我老婆有钱。”
杜过一听他说这话,气的太阳穴突突跳。刀疤男很会察言观色,叫上身边其他几个人,对孙建刚一顿拳打脚踢。孙建刚嗷嗷叫救命,奈何周围连个喘气邻居都没有,他白叫了。
罗蔚对刀疤男摆手,刀疤男才跟哥们停下退了几步。罗蔚脱下黑风衣,板板正正地折了两下递给杜过,而后他挽起衬衫的袖子,接住刀疤男递过来的刀。
杜过一看见刀,先自觉的退后三步。只见罗蔚在裤兜里翻出个白手绢,悠闲地踱步到孙建刚跟前,缓缓蹲下。
他什么也没说,只是来来回回,仔仔细细的用白手绢擦刀刃。而且嘴上还噙着笑,好像心情不错的样子。
孙建刚真是被吓的屁滚尿流,奈何他又跑不了,只能使劲往后靠,企图远离罗蔚。
刀疤男从后面狠狠踩住往后蹭的凳子,强迫孙建刚面对罗蔚。
罗蔚擦够了,刀刃终于变得锃光瓦亮。于是罗蔚开始用刀尖轻轻滑过孙建刚的脸。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是吧。”罗蔚说话很温柔,但不同于跟杜过说情话,他现在的语气句句透着危险,似乎下一秒就要扎穿孙建刚的脸皮。
孙建刚嚎都不敢嚎了,他浑身僵硬地点点头,眼珠惶恐地跟着刀刃转。
罗蔚继续和风细雨地说:“我是很讲道理的,只求财,不害命。你跟阿强是什么关系,我不在乎。我只要拿回我的一百万。”
一百万,在孙建刚眼里简直是个天文数字。他还想开口,罗蔚用刀刃堵住了他的嘴:“嘘……我还没说完。如果财求不到,就得有人拿命抵,这样才公平,对不对?”
罗蔚用刀尖在孙建刚脖子的动脉处略微用力,孙建刚本来就紧张,顿时就把罗蔚的话当了真,点头如捣蒜:“好好好,我还钱,还钱!”
“这多好,和气生财。”罗蔚把刀还给了刀疤男,站了起来,居高临下地总结:“今晚10点,咱们就在这里见面,怎么样?”
孙建刚连忙说好。
罗蔚满意的点点头,示意刀疤男撤退。
刀疤男解开孙建刚的绳子,恶狠狠地威胁他:“老实点,敢耍花样废了你。”
他们留孙建刚一个人在屋子里,所有人都撤了出来。
回到车上,杜过赶紧赞扬罗蔚:“学挺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