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王诗雨和余音同意跟我们一起回警局接受调查。他们坐上车后排的那一刻,我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
讲真,单单凭借王诗雨对刑警队撒谎的指证,我们很难强行把她带回去接受调查。作为王天一夫妇唯一的女儿,她有太多的理由可以解释自己撒谎的原因。
更何况,从目前的情况来看,王天一夫妇只是失踪而已。
回刑警队的路上,谢凯打电话过来。看来,他们的调查有了重大发现。
我淡定自如地接着电话,同时不忘记小心翼翼地从反光镜里瞄着坐在后排的王诗雨和余音。表面上,我对着电话喜笑怒骂,就好象在说一件轻松搞笑的事情。事实上,电话的内容一点都不好笑,只是,我不能让王诗雨他们觉察出来。
向云时不时的望着我,从我的语气中,他应该是听出了一些端倪。但我现在没有办法告诉他,只能暂时委屈他的好奇心了。
谢凯告诉我,他们已经查过了王天一小区的视频和技术部早上拿过来的资料。这些所有的线索,都把嫌疑集中指向一个人——王诗雨。
我在这边一直嘻嘻哈哈地应对着,告诉谢凯,帮忙多准备两份盒饭,王诗雨和她男朋友来刑警队协助调查。谢凯明白我意思,并不理会我的文不对题的对话,一刻不停地把这些信息讲完了。
关于监控方面。和保安的证词一致,王诗雨不仅仅在星期六的早上回过家,星期四上午的确也回去过。星期四那天,就是在保安反映的那个时间段进入小区的,一个穿着紧身裤和黑色卫衣的女孩,把卫衣的大帽子套在头上,又戴着口罩和墨镜,看不清面部。但是他们经过分析,发现这个女孩走路的步伐和星期六早上那人的完全一致。当然,这还不足以锁定王诗雨,因此,他们已经请示队长请同事收集王天一家门锁上的指纹,应该很快就有结果了。值得一提的是,星期四那天,穿卫衣的女孩子从家里离开的时候,手里拎着一个鼓鼓的黑色手提包。他们已经截图给王天一的司机确认过了,这个手提包就是王天一的客户用来装500万尾款的那个包。
关于技术部门的资料。在核查过技术部门提供的通讯记录之后,他们有了惊人的发现。星期三的夜里11点左右,王天一的手机接到一个陌生的电话。这个号码在之前的一个月内,从来没有被使用过。来电号码是个不记名的一次性手机号码。根据通讯公司的反馈,那个号码是在深沙大学西门的一间手机修理店卖出去的。谢凯和猴子和那家店铺联系过了,很可惜,因为学校西门的街铺都属于临时建筑,并没有安装监控设施。
关于银行反馈情况。下去4点钟的时候,银行送来了星期一的神秘取款人在atm机上使用王天一夫妇银行卡的视频。取款人带着一个超级大的口罩和墨镜,同样,他们看不到取款人的面部。但根据atm机旁边的监控,那个神秘取款人的穿着打扮和星期四的提包人完全一致。更为巧合的是,这个atm机的位置,同样是在深沙大学的附近。
无论是身材和步伐,星期一的取款人和星期四的提包人都与星期六的那个人出奇的一致。如果我们能确定之前那个人是王诗雨,就能大致确定这个取款人也是王诗雨。
况且,我们已经有了小区物业管理处的保安的指证,星期四和星期六,他们的确看到王诗雨回过小区。
挂了电话,我想试探一下王诗雨和余音的反应,就对他们说:“还没有吃晚饭吧?我让刑警队准备了盒饭。一会儿,你们就一起吃点吧。”
王诗雨点了点头,似乎没有对我刚才的行为产生任何我的怀疑。从车内的镜子中,我看见王诗雨紧紧握住余音的手,依靠在余音的肩膀上。而余音呢?正像一个普通的男孩那样,充满怜爱地安抚着自己略微焦虑的女朋友。王诗雨的焦虑,不像是在担心去警察局之后的事情,她更像是在担心父母的安危。
看着车后排的一切,想想这几次和王诗雨的接触,我彻底的糊涂了。王诗雨,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孩呢?
她的看上去很无辜,很柔弱,软软地依靠着男朋友的肩膀。她眼睛发红,神情凄凉,为父母安全而焦虑的心情是那样的急切。这一切,看上去都不像是假装的。
可现在,那么多的证据都指向了她。她曾经吸毒,她对警察撒谎,她在父母失踪前后的行为非常异常。这种种,又表明,她很可能与自己父母的失踪是有关联的。
她就像是一个矛盾的集合体,身上充满了无法解释的逻辑。如果她不是真的关心父母的安危,她完全可以不理会警方。只要她说得少一点,配合少一点,离警方远一点,我们至少不会那么快就怀疑到她的头上。
外面的雨不紧不慢地下着,好像没个尽头。车子里非常安静,偶尔能听到余音柔声安慰王诗雨的情话。
王天夫妇失踪的时间越长,能够活着的可能性就越小。目前,更让人捉摸不透的是,既没有接到什么敲诈勒索的电话,也没有人发现他二人的尸体。
他们不可能就这么人间蒸发了啊!
如果我们不能找到王天一夫妇现状的线索,再多的证据也无法改变案子走向僵局的命运。虽然,根据目前的证据,王天一夫妇极有可能已经遇害了,但如果想作为谋杀案来侦破,必须要找到王天一夫妇的尸体。
相反,如果找不到尸体,就只能是失踪案件。作为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