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人,来过这里?
除了十三号先生以外,夏尔实在想不到还有谁会专门来偷这个东西。
普通的窃贼,哪会放过大好的罗兰币不要,只偷走一瓶不知用途的注射液?
但是冷静下来,他又觉得有些地方讲不通。
十三号先生可是货真价实的超凡者,以他的实力,想要从自己身上拿回什么东西,根本用不着偷偷摸摸。
即使他堂堂正正地破门而入,甚至当场拿下自己,完成“最后一步”,自己也是无可奈何的吧。
难道是受到了艾格尼丝的阻挠?
可是,如果艾格尼丝也来到了镇上,为什么不来看自己呢。
无休止的疑问如同深海的漩涡,把他的思绪吸扯了进去,以至于什么时候睡着了,也一无所觉。
待醒的时候已是正午,他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了床上,而就在床边,一张妆容精致的俏脸,正托着玉腮对他微笑。
“老,老板娘,你怎么在这里……”
这个姿势有些暧昧,他只好别过脸,侧身坐了起来。
“呀呀,作为老板娘,看到员工因为工作累到在地上,难道不应该关心一下么。”克里斯汀夫人笑道。
地上?
夏尔看了一眼床下,发现昨晚摊在地上的物品,不知何时已经被收拾一空,只剩一个装得满满当当的袋子。
想到某些见不得光的东西,他有些心虚的瞟了对方一眼。
克里斯汀夫人媚眼盈盈地与他对视,直把他看到面红耳赤,才把视线转移到那扇破窗,若有所指地问道:“姐姐不在的这几天,这里都发生过什么呀,快跟人家说说嘛。”
夏尔如蒙大赦,将这几天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道出,甚至略略提及了十三号先生与地下实验室的话题。
当然,涉及艾格尼丝的事情还是下意识地省略了。
这一次,克里斯汀夫人居然没有中途打断,让他有些小小的意外。
但更让他意外的是,关于窃贼的事情,她似乎丝毫不放在心上,反而对黑衣女人的事耿耿于怀。
“那个家伙居然也学会乐善好施了?呀呀,人家可不能被比下去啊!”克里斯汀一边感叹着,一边嘱托夏尔在晚饭前,一定要准备好一车食物,并且强调是“比那个女人的更精致,更丰富”。
这种事情有什么好值得攀比的……夏尔有些捉摸不透对方的想法,不过想到反正就是行善,也就应下了。
准备食物的事情夏尔驾轻就熟,趁着空档,还跑去了支部一趟,打听长官和汉斯的情况,结果还是没有任何关于归期的消息。
回到旅馆的时候,克里斯汀夫人已经守候在门外,夏尔见她打扮的花枝招展,仿佛要参加一场隆重的舞会,
“现在就出发么?”夏尔上前问道。
“姐姐一个人去就可以了。”盛装打扮的美人利索地接过手推车,竟然毫无违和感。
“你就这里安心看家吧。别再让小偷有机可乘哦。”
这个安排夏尔并无意见,自己的治疗已经来到关键的最后一晚,他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
……
晚上“术式”激活没多久,耳中再次听到了哭泣的女声,这次他一下子就认出了是芬妮。
“这个小丫头片子怎么又偷溜出来!”
夏尔非常郁闷。
说真的,他不太想停下正在运行的“术式”。
从孤儿院来回一趟要耗费不短的时间,而重新激活“术式”同样需要一定的预热时间,用以调整合适的自转速度。
等这些事情都完成了,今夜剩下的时间肯定不足以完成余下的治疗。
仔细研究过脑中那段信息,让夏尔深知,不管前两晚的治疗进度完成了多少,只要不坚持到最后的一刻,都将是功亏一篑。
他依然是那个只剩下两年寿命的可怜虫。
治疗的过程有完成度一说,治疗的结果却只有是与否两种答案。
今晚不能完成治疗,那只能再等上一晚。
可是,昨晚“最后一步”的丢失,已经表明十三号先生来到了南克镇上,天知道再拖多一天时间,会不会出现什么意外?
就在他纳闷之际,又听到了芬妮稚嫩的声音不断重复着“姐姐姐姐是不是不要芬妮了姐姐姐姐……”。
如同胡言乱语一般的童言搅得夏尔心烦意乱,然而没过多久,那些“姐姐姐姐”开始变得模糊不清,最后又变成了“嘶嘶”的杂音……
咦,不对!
熟悉的“嘶嘶”声让夏尔终于反应过来。
是那只耳朵的声音!
他开始回忆刚刚听到的话,小女孩带着哭腔的声音,让他先入为主地忽视了那种冗余的称呼方式,现在细细咀嚼,才留意到那两声连在一起的“姐姐姐姐”,其实中间是有小小的停顿的。
如果把第一个“姐姐”理解为对某人的称呼,第二个才是指流浪猫,那就是说——
当时芬妮旁边还有一个姐姐?
那只耳朵的声音?
艾格尼丝!
没有任何犹豫,夏尔就中止了“术式”,拿上佩剑直往门外冲去,哪知脚下打滑摔了一跤。踉踉跄跄地从地上爬起,才发现脚底沾满刚刚不小心抖落地上的面粉。
来到孤儿院的时候,管事修女正准备就寝。
听到夏尔的疑问,有些奇怪地看着对方,说道:“小芬妮没有乱跑啊,刚刚才睡下的。”
怎么可能,我刚刚明明听到她的声音。
这个理由当然无法跟修女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