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忽然紧抓着小腹间的衣裙,只觉得周身寒意刺骨。这是她曾经爱过的男人吗,为何他的冰冷决绝从未曾改变过?
心痛吗?后悔吗?沮丧吗?这不过都是命中注定,红颜如残花,终会缤纷凋零。
沉默良久,她独自挣扎着起身,一脸泪痕憔悴,仿佛已耗尽了所有的心力。
突兀地,一缕极苦的微笑自她唇边蔓延,满含泪水的眼中尽是晦暗死寂,“倘若事情……真的没有回转的余地,那么……但愿从前的一切,都不曾发生过……而这个世界上,或许根本没有我们存在的意义。”
她的目光倏然变得绝望而痛苦,匕首的尖刃瞬间滑进颈项的肌肤里,鲜红的血液狰狞如绽放的鲜花,“即使你身边高手如云,也无法阻挡我必死之心。”她近乎疯狂地说着,手中的力道开始渐渐加重。
漫儿的心仿佛剧烈地抽痛了,鼻尖亦是莫名的酸楚。
冰蓝的双眸在下一刻闭合,灵动的手指开始在身前无形地勾画着图案,日光下,她的指端仿佛镀了一层淡淡的蓝色光华。
‘轰隆’一声巨响,在少女的脑海中炸开,奔腾而下的瀑布仿佛倒转而回,带着千钧之势,铺天盖地的向她砸了下来。
她的瞳仁剧烈地收缩了一下,双眸中立时映成了浩瀚的蓝色,整个人如同被施了定身法,身体直挺挺地向后倒去。
男子一把将突然昏厥的神族少女抱在怀中,微眯着双眸紧张地检查她颈项的伤处。
他身后的一众随从都被眼前匪夷所思的画面惊呆了,刚刚还以死相要挟的小主,下一刻竟离奇昏厥了?这究竟是何等灵异的一幕!
片刻,男子轻叹了口气,“来人,将她颈上的伤口仔细包扎一下,小心扶回轿辇上去。”
听到主人的命令,随从们一个激灵,反应了过来,“是。”
待众人离开,他若有所思地望向林间,对着空气冷冷命令道:“追影,把人从林间请出来。”
一道人影形如鬼魅一般,突兀地出现在漫儿身前,他带着一张狰狞恐怖的夜叉面具,与漫儿近在咫尺相对,着实把漫儿吓了一大跳。
一道掌风划来,漫儿只觉身前一股大力,自己已然从林间踉跄地跌了出来。
漫儿一张小脸因愤怒而涨得通红,全然顾不得形象,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来,厉声呵问道:“你,你都是以这种方式,来感谢你孩子的救命恩人吗?”
他不禁有些错愕地望向漫儿,眼前的女孩,有着如同星月般璀璨灵动的蓝眸,那淡粉色闪着珠光的嘴唇正一张一合地说着什么,她一脸恼羞成怒的表情在阳光的映照下,闪着生动而明媚的光彩,而且,在她身上,竟有种淡淡清新的海风味道。
他微微定了定神,声音冰冷地问道:“是珍莎女王派你来的?”
漫儿秀眉一蹙,“珍莎女王?如此位高权重之人,我哪里能认识?”说罢,她还大大地翻了个白眼。
他冰冷肃然的神色间写满了怀疑,道:“是你救了她么?你是如何做到的?”
漫儿清纯的俏脸上显然多了几分自豪和得意,她眼眸灵动,熠熠如明珠生辉,只是言语中却多了几分讽刺,道:“一个足以抛妻弃子的薄情之人,又如何会在意这般无关紧要的事情?
一道嗲细乖张的声音自面具下传来,如同咬字不清的孩童一般,“神族使者,请考虑好你的措辞,小神无意再对您动手。”
漫儿斜瞥了夜叉面具一眼,面具上两个空洞的眼窝后面,是一双闪着暗茶色睛光的眼瞳。
漫儿忽然想起父王曾经说过的话,“寻常人,出卖他心思的,往往是他的眼神。”
然而,现下出现在漫儿面前的两个男人,一双眼眸晦暗如子夜,一双眼眸清冷孤傲如瀚海,任她如何去揣摩,亦不能得到她想要的答案。
只是,刚刚那个夜叉人说了什么,神族使者?
他们没有认出我人鱼的身份,漫儿这才恍然明白,他们已经将自己想成了神族人。是的,她的蓝眸和她的幻术成了最好的障眼法。
一想到之后的旅途不用担心被洛伊莱人识破自己的身份,这真是太好了。
漫儿极力克制着内心的喜悦,现下她还面临一个问题,那就是尽量澄清自己的身份,莫要做了件好事,却被面前两人枉当坏人给杀了。
漫儿扁了扁嘴,正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刚刚我对她施展了一个幻术,她因为惊吓过度而昏厥了。”
华贵男子一双潋滟冰冷的紫眸凝在我身上,薄唇轻抿,我知道他在思量我话中的真假,亦无所谓地凝视回去。
坦诚,是最好的自救法宝。
终于,他将目光移开,微微颔首道:“感谢你的出手相救。”
我无心理会他毫无诚意的道谢,一脸戒备地瞥了眼身后的夜叉面具人。
那高傲冷酷的男子仿佛想到了什么,淡淡比了个退下的手势,夜叉面具人立即会意,足尖轻轻在地面一点,墨袍身影一个腾跃,飞入林间消失不见了。
我举目望向他,疑惑道:“你手下有如此厉害的高手,不用来救你的心上人,反倒用来抓我,是否太过大材小用了?”
他声音冷淡,周身总透着一股冰寒孤傲的味道,“我不信她会死在我面前,我只是想看看她究竟又在耍什么花招。”
我不禁错愕地看向他,很难理解他的思维方式,“当人在歇斯底里的时候,往往都会做出最不明智的决定,你的镇定……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