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霄是在秦可卿成婚后当晚离开的京城,快马加鞭来到南方的,一身的鞭伤,又淋了雨,到府衙门口的时候,发着高烧,面容惨白没有一点血色,趴在马背上,连下马的力气都没有,直接从马上摔了下来,正巧被钱光敏碰了个正着。钱光敏只听他念叨了一声王爷,便让人把他抬进了衙门了。祁睿匆匆赶来,看他惨兮兮,病殃殃的样子,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没想到他说没好好保护好秦可卿,险些被人烧死。他护人不利,有愧于他的嘱托,便在秦可卿成亲当晚自己回王府领了五十鞭,又快马加鞭赶来和他回合,就弄成了这副样子。祁睿让他养了几日的伤,他便一如往常跟在自己身边暗中保护。
此时凌霄得到他的召见,便推门进了书房。
“凌霄参见主子!”凌霄一身的黑衣劲装,面容冷酷地朝祁睿行礼。
“起来!”祁睿坐在红木大书桌后,手里捏着毛笔,抽空抬头瞄了凌霄一眼,继续伏案写东西。
凌霄便起身,听他吩咐。
“你去安城一趟,找镇远侯幕僚曾忠健,将书信给他,他知道该怎么做!”祁睿漆黑的眸子如深潭墨玉,深不可测。
他这几年游历各诸侯封地,做了大量的工作,在他们身边安插了自己人。一方面是为了监视他们,了解他们有无反叛之心,另一方面,万一出了什么事,方便采取行动。
镇远侯势力是各诸侯势力中最强的,是朝廷和有反叛之心的诸侯拉拢的对象,只要镇远侯站在谁这边,将来谁就有胜算夺取最后的胜利。祁睿从曾忠健那里了解到,镇远侯虽然贪权,却没有谋逆取而代之的心,他就给他个机会,将忠心展示出来。他让曾忠健给镇远侯出谋,为世子慕容谦求娶平阳公主。镇远侯一定会同意,他远征西南,重兵坐镇,朝廷忌惮他,怕他有异心,特意将他儿子——慕容谦,留在京城牵制他,慕容谦这样朝不保夕的生活,他为人父母,心里肯定也很忐忑。为了慕容谦多一层保护,镇远侯一定会接受这个提议,让慕容谦娶平阳公主,做额驸,证明自己想和皇家做一家人,没有反叛之心。皇家虽然不会为一个公主损害自己利益,但只要他们没有反叛的心,也不会对慕容谦痛下杀手。
于公于私,他都要让慕容谦娶平阳……
“属下遵旨!”凌霄应下,就低着头等他写好书信。
一会后,祁睿放下了手中的毛笔,拿起自己写好的信件一目十行地扫了一边,没什么问题,才将它装进信封,用封泥封好,走出去递给凌霄,只对他说,“注意安全!”
“是!”凌霄应一声,将信件放进胸口,反复地按了按,就告别祁睿走了。
祁睿在他走后,又写了几封信,除了公事,还有给清雅的,嘱咐她仔细护着司徒颜,照她的喜好装扮新房,再让她叮嘱婷玉为她多添些首饰等等琐事,写完后快马加鞭地让人带向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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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雅收到信件后已经是十几天后,距离祁睿走了已经有两个月多了,还有小二十天,他就会回来。
清雅将信认真的看了一遍,便放在自己床头的小木箱里锁好,蹦蹦跳跳出了门去睿王府了。
她从睿王府办完事回来,便见司徒颜一身绿衫,打扮清爽,绿儿在她身边撑着伞给她遮阳,两人站在院里,绿儿手里还提着硕大的食盒,瞧着这样子是准备要出门。
“主子是要出门吗?”清雅问道。
“嗯……”司徒颜朝她轻笑,“答应那群小鬼要给他们带冰镇西瓜的,今天天热,我就给他们送过去,去去暑气。”
“现下正是热的时候,主子还是在屋里歇着吧,仔细中暑了……”清雅说,“我帮主子去送水果。”
“在家待了好几日了,闷的头昏脑涨的,我想出去走走。”司徒颜说着就往外走,清雅没办法,只能跟在她身后,怕她热着,就拿出扇子,在她身边帮她扇风。三人乘着马车在路上走,远远的就听见有人在喊,“镇远侯进京了。”
司徒颜听这名字熟悉,就好奇地掀开车窗帘往外看,远远的瞧见拿着长矛的士兵踩着军步整齐的走着,有一队骑马的人紧跟在他们身后从她视线里走过,看那马匹和他们的穿着,身份不低。
镇远侯,名字怎么这么耳熟。司徒颜凝眉想了很久,才记得是慕容谦父亲。他不是在封地吗,怎么进京了?
清雅也跟着她往外瞧,精致的脸上多了几分笑意,她自然是明白怎么回事的。
“真是好热啊!”绿儿摸了下脸上的汗,懊悔地说,“奴婢真应该往马车里放一盆冰,这样也能凉快些。”
“嗯!”司徒颜放下帘子,拿过一旁的扇子轻轻地扇着,目光在她通红的小脸上落了落,道,“你手里的西瓜用冰镇着呢,你可以把它打开,去去暑气。”
“还是算了,外面这么热,一打开,不一会儿就会化掉。”绿儿道,司徒颜就没再吭声,清雅只扑闪着眼睛看她们。绿儿抱着食盒好一会儿,又道,“索性也热不了几天了,快九月份了,九月份就凉快许多……”
九月,真的好快啊,司徒颜唇角不自觉地抿紧,家里最近也忙碌起来了,好几次她都看见娘亲忙里忙外为她置办嫁妆,她快结婚了……
司徒颜的心瞬间就吊了起来,有些不安,有些惆怅,她还没准备好要开始人生的另一阶段。
马车缓缓地停下,传来车夫的声音,“小姐,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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