毓秀被华砚说动了心思,就吩咐摆驾,“我去看看他耍什么花样,惜墨先看折子吧。”
华砚笑着点头,一路送毓秀出门。
毓秀到淑兰院的时候,正看到康宁在门外打哈欠。
康宁一看到她,就手忙脚乱地跪下行礼,“皇上万岁。”
毓秀笑着叫他平身,“你不在屋里歇着,站在外面干什么?”
康宁苦哈哈地回了句,“笑染喝了药一直在哼哼,下士嫌吵就出来躲个清静。”
毓秀叫康宁开门,一进房果然听到床上传来陶菁低沉声的音。
仔细一听,他叫的居然是她的名字。
毓秀又羞又气,宫人们一个个也不敢抬头。
“你们在外面等着,我叫你们再进来。”
侍子们识相地把门关了,全都躲远到院子里。
毓秀走到床前,掀开帘子看了一眼陶菁,低声说了句,“你还没死吧,没死就别装死。”
陶菁半晌也没有回应,嘴里还在含含糊糊地叫她。
毓秀不相信他是昏迷不醒,一气之下就掀了他的被子。
谁想到这家伙才换了药,裤子都没穿就趴在床上,毓秀吓得忙把被子又给他盖回去。
“内服外用的药都用了,怎么搞成这样?”
平稳心神之后,毓秀又试探着问了一句,陶菁依旧听而不闻。
毓秀弯腰摸了摸陶菁的额头,的确烫的吓人,她这才把态度缓和一些,温声叫了他两句。
陶菁总算看了她一下,一双眼眨巴眨巴又闭上了。
这家伙不会真的不行了吧,不过是打了几板子,怎么会恶化到这个地步?
毓秀这才有点心慌,扶着床沿坐下来想对策。
愧疚什么的都是其次,要是姜汜怀疑她刻意弄死他送的人,事情就不好办了。
毓秀出神了没一会,腰侧就一阵麻痒,扭头一瞧,陶菁一双眼瞪的圆圆的,正看着她笑。
他的一只手还捏着她的腰呢。
毓秀怒火攻心,起身对陶菁斥道,“装病欺君,你好大的胆子。”
陶菁撑起身子,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下士被皇上打成这个样子,皇上还说我装病。”
“朕进门时叫你,你明明醒着,为什么不应?”
“我好奇皇上会叫几声嘛。”
“你装晕时还……”
毓秀说了一半就说不下去了,陶菁笑嘻嘻地接了句,“皇上想质问我叫你的名字干什么?”
“你知不知道直呼我的表字犯了忌讳?”
“下士当然知道,连太妃皇后都叫不得,像我们这种身份低微的内侍,更没资格直呼皇上的表字,正因如此,我叫了才显得与众不同。”
与众不同?
是显得他与众不同,还是显得她与众不同?
毓秀轻哼一声,“夜幸三妃的谣言也是你散布的?”
陶菁一边活动脖子,一边笑着回了句,“下士也是替皇上着想,后宫为皇上争风吃醋,总好过凑在一起密谋□□。”
他说的话正刺到毓秀的敏感,她忍不住就大声呵斥他一句,“一派胡言!”
“是是是,下士一派胡言,能劳烦皇上帮下士拿个枕头垫着肚子吗?下士这个姿势趴着,实在有些不舒服。”
毓秀大概是心虚的缘故,总觉得陶菁说话的语气像是威胁。
鬼使神差,她最后还是照办了。陶菁屁股拱着,姿势要多可笑有多可笑,毓秀不好在明里嘲笑他,只能在暗地里偷着乐。
“你闹这么一回,就为了把我骗过来帮你垫枕头?”
陶菁笑了两声,摇头道,“其实我也只是想看看皇上会不会来。”
“朕来了怎么样,不来又怎么样?”
“皇上来不来,我对你的心意都不会变,你来了我更高兴一点。”
“废话连篇,朕没功夫陪你玩,你自己玩吧。”
陶菁见毓秀真的要走,这才收起嘻皮笑脸开口留她,“皇上留步,下士有话要说。”
毓秀的手已经摸到门闩了,一回头看到陶菁一本正经的模样,还是走了回来,“你要说什么?”
“这些日子皇上无论出行出宴,最好都请棋妃殿下帮你占卜一卦,以策万全。”
毓秀不置可否,“占卜吉凶?”
“皇上下月有大凶,虽然是有惊无险之象,毕竟损伤元气,还是请殿下帮陛下看一看。”
“亏你读了这些年圣贤书,竟学江湖术士妖言惑众。”
毓秀拂袖出门,走到院子里的时候,心中却隐隐不安。
御驾路过永寿宫,恰巧姜汜也正要上轿,毓秀就下来同他打招呼,“太妃要出宫?”
姜汜讪笑一声,”皇上怎么知道我要出宫?”
“朕胡乱猜的,太妃要去公主府看望灵犀?”
姜汜笑着点点头,扶着毓秀的手走起来,“臣陪皇上走一走,皇上从哪来,又要到哪里去?”
毓秀故作犹豫,半晌才吞吞吐吐地答一句,“之前那个被我体罚的侍子病了,我去看一看,这就回勤政殿了。”
姜汜笑的讳莫如深,“皇上不给陶菁一个封号吗?”
毓秀摇头冷笑,“朕只是喜欢他的姿容,至于他的品性如何,恐怕要日久见人心,晋封的话还是太早了。”
姜汜应了句“皇上所言极是”,复又笑道,“皇上昨晚去永福宫的事,今日在宫中传出了流言……皇上与后宫和睦是好事,可这种事还是要适度为之。”
毓秀也不辩解,只说一句,“多谢太妃提点,朕明白了。”
姜汜对毓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