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人各怀心事,回去的一路都无话。
舒辛把明哲戟送回行宫,故作不经意地问了句,“小皇子真的没对皇上做什么吗?”
明哲戟想了想,笑着摇摇头,“小孩子意气用事,说话冲了一些,他救我是好心,皇后也不必对他太严厉了。”
“臣不敢。”
舒辛的笑容向来精致的无懈可击,明哲戟每每看他的时候都会生出错意,觉得他是喜欢她的。
可错意就只是错意而已,那个人性子和顺,对谁都笑容灿烂,一个完全没有棱角的人,等到他生气的时候都很难,更别说看清他的真心。
明哲戟看着舒辛,轻轻叹了一口气。
御医帮明哲戟包扎伤口,又正了骨;闲杂人等规避,嬷嬷们正伺候她擦身换衣,外头就禀报小皇子求见。
明哲戟好奇他来干什么,就吩咐把他宣进门。
闻人桀一身干净利落,大概是回去洗了澡又换了衣服,连头发都是新束的。
明哲戟笑着打量闻人桀,闻人桀也半点不吃亏,紧盯着明哲戟打量回去。
“有事?”
“没事我来见皇上干什么?”
“有事你就说吧。”
闻人桀看了一眼房里的侍从嬷嬷,轻咳一声说了句,“他们在我没办法说。”
明哲戟笑着把人屏退,“都出去了,你有事就说事。”
闻人桀也不忸怩,直接上前拉住明哲戟的手,“之前没做完的事,皇上还想做下去吗?”
明哲戟禁不住好笑,“朕从一开始就没想,想的只是你吧?”
“就算是我好了,我想做,皇上跟我做下去吗?”
闻人桀目光炯炯,明哲戟被他看的脸颊发烫,在心里想了半天才说了句,“你从前是不是没做过这种事?有了念头要学会抑制。过些日子等我把你送回去,你就可以随心所欲了。”
闻人桀一愣,眉头皱的紧紧的,脸上的表情变得十分难看,“可我只想要你。”
明哲戟也是一愣,却又马上笑道,“我和你打个赌好了,赌你回去半年之后,念头就会打消。在你这个年纪的很多想法,过几年之后回头再想,只会觉得荒唐。”
闻人桀还要说什么,舒辛却推门走进房来,一见到床下站着一个人,就笑着说了句,“臣还奇怪为什么服侍的人都站在外面,皇上洗漱完了?”
明哲戟笑着点点头,转而对闻人桀小声说一句,“这里是行宫,这间宫殿不止住着我,也住着皇后,你快别胡闹了,早点回去休息吧。”
闻人桀还不肯走,满心不甘地盯着明哲戟,“皇上明日也为我准备狩猎的马匹弓箭吗?”
“你也想去?”
“光是坐着吃吃喝喝,等着别人拿猎物回来有什么意思,我也想下场玩玩。”
“既然如此,朕明天就吩咐为你准备狩猎的弓箭,猎犬,随从和坐骑,你总该满意了吧?”
闻人桀从鼻子里发出一声轻哼,瞪了明哲戟一眼,“不满意。”
话说完,他连个礼都不行就转身走了。
舒辛望着闻人桀的背影,脸上虽然还带着笑容,眉头却已微微蹙起,“小皇子不懂礼数,皇上不能一味纵容。”
明哲戟本还面带笑意,听了舒辛这一句,她表情才有点僵硬,为了掩饰尴尬特别把头低了,“朕也不喜欢他没大没小,张扬跋扈的性子,过些日子,就找时机把他送回去。”
舒辛吃了一惊,“皇上要把小皇子送到哪里去?”
“当然是他从哪里来,就送他回哪里去。”
舒辛心中纠结,“皇上要送人回北琼?”
“这辈子除了你,我不会要别人了。北琼的国礼,我消受不起。”
舒辛笑着握住明哲戟的手说了句,“皇上的心,臣万分感念,你要是不喜欢小皇子,也不必非要把他送回北琼,留在宫里做一个富贵闲人也好。否则,于琼帝的颜面有损,唯恐会伤及两国的关系。”
明哲戟反握住舒辛的手,“朕心意已决。”
舒辛脸上露出为难的表情,“无缘无故把人送回去,琼帝必然心中不快,等我想一个万全之策。”
明哲戟望着舒辛的笑脸,心里百味杂陈,谁能想到面上如此温柔和顺的人,内里却十分的冷漠乖戾。
“这事容朕再想一想,折腾一天,朕实在累了,皇后找人也辛苦了,早些歇息吧。”
舒辛难得用审视的目光看人,在他发觉明哲戟留意到他的眼神之后,才戴回一贯的温柔面具。
第二日一早,众人吃了早饭,各自整装,准备奔往猎场。
明哲戟叫人预备了最好的马匹猎犬给闻人桀,又派了一队侍卫贴身保护他。
出发之前,闻人桀特别到明哲戟面前拜道,“若今日我猎获的野物最多,皇上有赏赐没有?”
明哲戟好整以暇,“赏赐黄金千两,白银万两。”
一众人都吃惊不已,闻人桀也瞪圆了眼,“皇上说真的?”
“君无戏言。”
他既然有胆子要赏赐,自然是有取胜的信心了,明哲戟也好奇他的极限在哪里。
“子枭不用高兴的太早,往年都是皇后摘得榜首,朕的金库安全的很。”
众人闻言大笑,舒辛也笑如春风。
闻人桀却凝眉冷笑,“皇上哪只眼睛看到我高兴来着,万千金银,我不稀罕,我要别的赏赐。”
明哲戟哦了一声,语气也带了几分玩味,“昨晚我跟你说的话,你都忘到脑后了,金银你不要,你想要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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