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吃到一半的捕快们被叫了回来,宁如寄挑了几个看着机灵点的,分成两拨,吩咐他们进行下一轮的盘查。
“你们三个,去查石兰和毛小元母子,尤其是毛小元。”
“你们俩,再回首饰铺门前,去打听昨天有没有人在那里看到毛小元出现。”
捕快们得了命令,很快跑着去了,院中只剩下宁如寄几人,刘知县见这架势,也不敢再回去把没吃完的那顿饭吃完,便殷勤询问宁如寄他们是否还没吃午饭,倘若没吃的话,便另开一桌,请他们在这里吃。宁如寄琢磨着再回客栈去十分麻烦,况且不能及时听到消息,便答应了刘知县的邀请。
她吩咐去查的这两件事都不太容易查探,一直等到天色将晚,捕快们才分别带回了消息。
“回宁小官,昨天确实有人在那些铺子门口看到过毛小元!”
宁如寄点点头,让那捕快下去歇息了,转而询问去查探石兰母子的捕快们有何发现。
捕头忙道:“邻里们都说,朱进和石兰两人关系确实不错,已到谈婚论嫁的时候,但是前些日子,忽然有一个有钱的鳏夫看上了石兰,想娶了她做续弦,叫人来说过媒,但被石兰撵出去了。”
“哦?还有这样的事?”宁如寄听到这话,眉毛挑了挑,“那毛小元与朱进呢?”
“那毛小元可不太看得上朱进!”捕头嘁了一声,随后又嘟囔了一句,“朱进也没什么钱,想来那毛小元肯定宁愿自己的娘嫁给那有钱的鳏夫,好歹能得两个钱花!”
宁如寄浮起一丝嘲笑:“说的十分有理,既然如此,就不用再等了,去抓毛小元回来罢。”
“好嘞!”捕头高声应了,立即带着一队捕快奔出了衙门。
刘知县见状,走上前来:“宁小官,这毛小元定是此案的凶手无疑了吧?哎呀,宁小官果然厉害,才不到一天时间就破了此命案,实在令下官佩服,佩服!”
一面说,一面十分恭维地做了个揖,宁如寄懒得理他,转而拉了卫甄回去坐下。那刘知县又来讨好卫甄,卫甄不耐烦,就随意捡了个话跟宁如寄说。
“如寄啊,方才在客栈里,你是想到了什么事,便忽然要到衙门里来?”
宁如寄道:“哦,我是忽然想到了,那第三个敲门的人,不一定是楚盈盈认得的人。”
“嗯?可楚盈盈认得毛小元啊!”
“我的意思是,那凶手倘若自己来敲门,楚盈盈不一定会给他开门。”
这话说得云里雾里,卫甄不明所以,微皱眉头望着她,等她继续说下去。那边刘知县却等不下去了,插嘴道:“凶手难道还带了另一个人来敲门?这么说来,岂不是有两个嫌犯?”
宁如寄不接他的话,只是向卫甄和童大厨道:“方才在客栈,我是与特使大人作别之后关了门,然后紧接着童大厨就来敲门,于是我便以为仍是特使大人,便不加询问就开了门,谁知门开之后却不是。”
童大厨立时恍然:“原来如此。那凶手想必也是跟在了朱进的身后,待朱进一走,立刻翻进院墙去敲楚盈盈的门,楚盈盈以为朱进去而复返,便打开了门。”
宁如寄点头:“由此可以推断两点,第一,凶手定和朱进有仇,所以才费尽心机跟踪他到楚盈盈这里,犯案之后嫁祸于他。第二,这凶手必然是敲不开楚盈盈的门的,因此他才会用这样的招数,也正是因为这一点,楚盈盈一打开门他就必须先制住她,否则她就会闹起来,让所有人都听见。”
卫甄想了想,接口道:“之前查了许多与楚盈盈有关的人,都没什么结果,若按照这个方向去推,符合条件的人必定不太多……毛小元正是其中一个。”
刘知县抚掌笑道:“下官就说嘛,宁如寄心细如发,料事如神,简直平生仅见……”
正当他夸的起劲的时候,门口却忽然有捕快快步奔了进来:“禀告大人,朱进他肯认罪了!”
众人皆是一愣,都看向宁如寄,卫甄脱口道:“他认什么罪?如今难道不是毛小元嫌疑最大么?”
“这或许正是他认罪的原因。”宁如寄起身,抬脚往关押朱进的小屋走去,“去听听他怎么说罢。”
※※※
小屋的门很窄,黄昏的余光照不进去,朱进坐在门后不远处,被门墙的阴影遮住,看不清脸色,走近窄门,只听得到他粗重的呼吸声。
听到宁如寄等人的脚步走近,朱进猛地窜起扑了过来:“大人,草民认罪,草民认罪了,人是我杀的!”
他这番样子颇有些狰狞,和之前老实的样子大不相同,卫甄刚想挡在宁如寄身前,却见宁如寄早已一个闪身,躲了开去。
“你要认罪?”她冷冷问。
“是……人是草民杀的……”
“你杀了谁?”
“楚盈盈……”朱进瘫坐在地。
“好,那就来说说,你究竟是如何杀了楚盈盈的。”
朱进的供述很简单。他说当晚他从石兰那里回来,路过街上的时候,捡到了楚盈盈的玉梳,便想去还给她,来到客栈门前,敲门之后,他忽然觉得不妥,怕闲话议论他和楚盈盈有什么不清不楚的关系,于是便绕到后院,从院墙翻进去,撬敲开了楚盈盈的门。但谁知楚盈盈却并不领情,反而诬赖是他偷了自己的玉梳,朱进一怒之下便杀了她,逃走了。
听完他的话,宁如寄不着痕迹地哼笑了一声。
刘知县正满心不解,见状连忙问道:“宁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