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教绣鸾,卫沉鱼可真是下了一番工夫。
她考量的是,宇文佑见惯了宫中规规矩矩的嫔妃,虽然那些嫔妃个个花容月貌,但因为一入宫便有教引姑姑指导她们宫规礼仪,繁复的规矩和数不清的条条框框,也就使得她们不得不收敛各自的本性,呈现给宇文佑的,无一不是温婉、贤淑、端庄、得体,后宫佳丽三千,大概除了年纪不同样貌不同之外,行止都如同孪生,如此,宇文佑难免乏味,大概因此才更喜欢那个狐兰猗。
当然,这是听说,听说宇文佑很是宠爱小姨狐兰猗,还赐她通行宫中的金牌,这可是一般人没有的荣耀,卫沉鱼想,还不是因为那个狐兰猗时而疯疯癫癫时而顽皮可爱,让宇文佑有耳目一新的感觉。
为此,卫沉鱼告诉绣鸾,想取得皇上的青睐说容易就容易说难也难,完全看你的悟性,有些东西教是教不来的。
绣鸾看看漏壶,计算着时间,宇文佑马上就要来了,这么短的时间想博得宇文佑的好感谈何容易,她着急道:“姑娘这里,有没有简单易行的?”
卫沉鱼直言:“有,除非你能做成狐兰猗。”
世人只知安远侯夫人,绣鸾对这个名字非常陌生,问:“狐兰猗是谁?”
卫沉鱼道:“皇上最钟爱的一个女子。”
当今天子最钟爱的女子似乎叫苏银狐,绣鸾想,或许是自己记错名字了,苏银狐和狐兰猗,太相像了,她又问:“狐兰猗是怎样的一个人呢?”
卫沉鱼毫不留情道:“比之她,你的容貌是没有胜算的,你可以在其他地方取胜,比如你还是个待字闺中的女儿身,若想学到她的全部你是学不到了,但可以学个精髓,亦或者是神似就可以,虽然皇上绝对不会像宠爱狐兰猗那样宠爱你,你也不需要这个,你只需接近皇上,然后完成你的心愿即可。”
绣鸾完全赞同她的说法,琢磨如何学到狐兰猗的精髓,还得问:“她的精髓是什么?”
卫沉鱼只说出四个字:“古灵精怪。”
绣鸾凝眉琢磨着这四个字的意思,突然有点犯愁:“我怕是做不到。”
卫沉鱼安慰她:“别急,今个不成还有下次,做任何事都不能一蹴而就,你如果着急,非但不能给你姐姐报仇,也说不定先死在皇上手里,我的话你好好掂量。”
自己想杀的男人是皇上,绣鸾当然害怕,也会小心,正此时守门的仆役腾腾跑来了,朝卫沉鱼禀报:“姑娘还不赶紧出来接驾。”
卫沉鱼一听,往常宇文佑来这里,虽然也是悄悄的,毕竟他是皇上自己是妓女,可是往常宇文佑都是让人早早的传话给她,然后她就迎候在大门口,今个听守门的意思,宇文佑已经进了院子。
卫沉鱼看了看绣鸾,只道:“你好之为之。”
说完出了房门,方才躺了半晌,衣裳是皱的头发是乱的,她明明知道这样难看,也有点不尊圣驾的嫌疑,可是她就故意如此,这样才能让宇文佑把她和宫里的女人区别开来。
耳听轻悄的脚步声从藤架的另一头传来,卫沉鱼便跪在了当地。
宇文佑拐过藤架即看见了她,哈哈一笑,让卫沉鱼恍惚听到了公输拓的声音,宇文佑是阴鸷的,带着些许女子的阴柔,不常这样朗声大笑,所以卫沉鱼有点意外,待宇文佑到了她面前,先依礼叩拜,然后噘嘴问:“皇上笑奴家什么呢?”
宇文佑单手拉起她,月余不见,只觉卫沉鱼更添风韵,都是天气暖和了,穿得越来越薄,她人就越来越婀娜,宇文佑道:“朕没有笑你,朕是笑张贵玉,你知方才张贵玉说什么?”
每次都是张贵玉陪着宇文佑来此的,卫沉鱼也就熟悉张贵玉,知道他在宇文佑身边是何等的得宠,这个人开罪不得,卫沉鱼就道:“闲逸侯的话奴家可猜不到,谁不知闲逸侯腹有珠玑呢。”
闲逸侯,是张贵玉的封号,但是在宫中,甚少有人这样称呼他,都尊他的旧称,或是张总管,或是张公公,今个第一次听见有人称呼自己为闲逸侯,张贵玉甭提多舒坦,仿佛割掉的命根子重新长了回来,他又变成了男人,还是威风八面的男人,所以非常高兴,咯咯一笑道:“姑娘谬赞,杂家哪有什么珠玑啊,不过是说到了皇上的心坎上,所以皇上才笑。”
卫沉鱼很是好奇,一壁同宇文佑往房里走,一壁道:“究竟是什么事?”
张贵玉还有点难为情:“我说皇上今个红光满面,是喜兆,该有意想不到的喜事降临,大抵,天上会掉下一个美人来吧。”
身为奴才他是不敢这样用皇上说笑的,都因为宇文佑来时说,宫中的女人他有点腻烦了,而那个狐兰猗又是美人如花隔云端,摸不着得不到,索性去会会某个寡妇,或许也还有点味道。
于是张贵玉就顺着他的话,说他红光满面,会有喜事降临,天上说不定就掉下个美人来给他,也只是顺情说好话罢了。
可是,说着无心听者有意,卫沉鱼想,也许这是上天赐给绣鸾的机会,不,是上天赐给自己的机会,若绣鸾能够杀了宇文佑,自己不单单能给父亲报仇,还在公输拓面前居功一件。
卫沉鱼不知此时绣鸾是否做好了准备,但对她的期望很小,想她只是自己的婢女,一个风尘女子想进宫都不可能,更何况绣鸾还是她这个风尘女子的婢女呢,希望绣鸾能模仿出狐兰猗的一二,让宇文佑对她侧目,然后可以接近宇文佑,剩下的,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