绑架王爷,非同小可,御林军倾巢而出,大街小巷挨家挨户的搜查凶犯,闹得整个京师鸡飞狗跳。
秀儿给兰猗带回府,情知事态严重,待身子灵活了,噗通跪在地上请兰猗责罚。
兰猗瞟了眼她,随后转头问春喜:“打听清楚了么?”
春喜朝外头喊:“茂才,你进来说。”
候在门口的茂才进了房,先给兰猗请安,兰猗手一摆制止:“这个节骨眼上,少礼罢,赶紧着说你打听到的。”
茂才垂首道:“回少夫人,今个御林军全城搜查,起先是因为听说镇北王商厚恩的后人来了京师,那商厚恩是反贼,他的后人当然也有反骨,所以是万岁爷下了圣旨,可是后来……”
话到此顿住,他迅速瞄了眼秀儿,接着道:“说是姨奶奶绑架了齐王千岁,这回御林军搜查的大概就是姨奶奶了。”
兰猗凝神想着事情,屋里阒然无声。
秀儿那厢按耐不住情绪,破口大骂宇文佑一通,又对兰猗道:“夫人不必为难,一人做事一人当,您把我交给御林军吧。”
兰猗正琢磨,既然当时有人认出了秀儿,宇文佑也知道秀儿现在是公输拓的妾侍,他为何不让御林军直接来侯府抓人呢?把整个京城闹的鸡犬不宁,目的恐不单单是秀儿,差不多还是为了商厚恩的后人,但名头是抓秀儿,她就不安全,说不定等下御林军就要登门了,为今之计,先把秀儿藏起来,然后再想办法送她离开京城避难。
秀儿那里说的义正言辞,兰猗只淡淡一句:“绑架皇亲国戚,你一个人当得了吗?”
剩下半句话是,你也还担着反贼后人的罪名。
不想过分刺激秀儿,所以后半截话咽了下去。
秀儿语塞,咬着嘴唇只剩下鼓气的份儿。
兰猗幽幽叹口气,喊春喜:“你先带刘姨娘去漏月庵暂避,把今天发生的事跟大小姐说一说,这个时候,唯有她那里安全了。”
漏月庵虽然是侯府的私家庙宇,总归也还是方外之地,御林军来抓人也得掂量下。
春喜连推带拽的把执拗的秀儿带走了,兰猗又特别叮嘱茂才:“家里所有的小子,你是最机灵懂事的,我每每都要你传话跑腿打听个事,所以你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茂才慌忙跪地,起誓发愿道:“少夫人放心,小人懂得什么叫唇寒齿亡。”
冬喜素来牙尖嘴利,敲打他道:“那又怎样,世上多了卖主求荣的。”
兰猗也不搭言,盯着茂才看他如何反应。
茂才咚咚磕头,拍着胸脯道:“小人当初快饿死街头,是侯爷把我带回来的,我若做出卖主求荣的事,必然会天打雷劈。”
兰猗从炕上下来,走至茂才跟前手一抬,示意他起来,然后道:“你对侯爷这样忠心耿耿,日后有你飞黄腾踏的时候。”
茂才复又拜下:“谢少夫人。”
兰猗仍旧对外头的情势不放心,让茂才继续出去打探,她就去了上房见老夫人,出了这么大的事,必然得请老夫人的示下。
屋子里香雾萦绕,老夫人正坐在炕上诵经,一来祈求佛菩萨保佑儿子逢凶化吉遇难成祥,二来自己图个内心安宁,大致诵了百遍,又逢着兰猗来了,遂把手里的经书交给修箬收起,然后请兰猗往炕上坐。
天凉了,门窗紧闭,所以这香雾有些呛人,兰猗没坐,只在炕前站了,开口道:“刘姨娘那里,出了点事……”
话至此处,老夫人突然打断她的话怒道:“就知道那贱人是个惹祸生事的!”
修箬正指使燕喜捧杯茶给兰猗,听老夫人喊叫,急忙过来劝道:“您先别急,好歹听少夫人把话说完,事也有个大小区别呢。”
老夫人看着兰猗:“行了你说罢。”
兰猗缓了下方道:“这回,还真是大事,不过您老别担心,凡事总会有解决的法子。”
随后,便把今天秀儿绑架宇文佐,然后被人认出的事说了。
老夫人听罢一掌拍在炕几上,震得上面的茶杯咔咔的响,骂道:“贱人,谁给她天大的胆子,连王爷都敢劫持,她自己死了不打紧,可是累及到整个公输家,她死一百次都无济于事。”
修箬听后也暗暗吃惊,事情已经发生,唯有继续劝老夫人:“恐怕等下子公差就要来拿人,您就把刘姨娘打死也无济于事,得想法子救人。”
老夫人冷哼一声,又啐了口:“救她作何,撵出府去,给御林军抓走,咱们也落得个省心。”
修箬哭笑不得道:“又说气话,真把她交出去就能了事么,若皇上说她是侯爷暗中指使呢?”
老夫人一怔,倒吸口冷气,宇文佑鸡蛋里挑骨头的找儿子的毛病,此事不是正好给人家机会了么。
兰猗也从旁道:“刘姨娘是侯爷带回来的,若她出事,侯爷必会自责。”
老夫人静默了,双手慢慢搓来搓去,这是兰猗教她的一个保健的法子,久而久之竟养成习惯了,凝神想了半天,心里有了一点点打算,淡淡道:“虽然有人认出了刘姨娘,但没人目睹她劫持齐王,当时齐王是喊救命来着,也说是刘姨娘绑的他,毕竟是他一面之词,为今之计,首先要堵住齐王的嘴。”
说着目光落在兰猗身上,晓得这个媳妇足智多谋,想听听兰猗的意见。
兰猗轻轻点了下头:“媳妇也是这么想的,刘姨娘说她跟踪齐王好一段路才抓住的齐王,说齐王当时偷偷摸摸去见个朋友,媳妇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