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小心。”她说。
翟豹侧过头看了看鹿佳,非但没站稳,顺势就把她抱住了。
鹿佳被他的行为惊了一下,用手去推他。他的手托着鹿佳的脑袋,按在石头一样的胸口上,鹿佳只能转一下眼睛,看向窗户外的白云。
青天白日的云,又软又白乎乎,捏在手里都软成水了。
现在,翟豹就感觉怀里的女人,好像软,在他胸怀里化成糖水,芳香甘甜。
大约半分钟,鹿佳忍不住动了一下。
翟豹说:“别动,就一会。”
鹿佳说:“小言还在等我们呢。”
翟豹说:“不急。”
鹿佳使劲想把他推开,但这人就跟石柱子一样挡着,怎么都不动。
鹿佳这才知道翟豹的劲儿有多大。
也不知怎么的,忽然就想到前一个晚上,他那样对她。
那时,他也是那么大的劲儿,在她身上留下那些痕迹的么。
鹿佳只想了一会,感觉到一张脸都燥热起来,她抽出手敲了翟豹的胸膛一下。
硬邦邦的,疼死。
她说:“你再不动,我生气了。”
翟豹好像没了气一样,松开两条胳膊,看着鹿佳说:“你刚才怎么在里面谈那么久。”
鹿佳离开了他一点,低下头说:“有事。”
“什么事。”翟豹似笑非笑,“是不是说我不是你的良人,让你换一个。”
“……”
鹿佳不知道怎么回答,她定定地看着翟豹,把唇线都抿皱了。翟豹见到她这样,乐了,低头在她脸上亲了亲,说:“我知道,你珍贵。”
“所以,要我珍惜。”
翟豹的笑容一下子撞进心里,鹿佳的胸口一动,
她淡淡地想,你是不是我的良人,由我决定的,和他人无关。
鹿邵言吊完盐水,舒雅找了个熟悉的医生,给他开了两幅消炎和维生素的药,送他们出门。
挂盐水的时候,鹿邵言睡着了,现在也没有醒。
鹿佳看他睡得太沉,没打算叫醒他。她抱起了鹿邵言,怕他不舒服就调整了一下姿势。等鹿邵言扭了两下,没动静了,她回头对翟豹说:“回去吧。”
翟豹点头:“好。”
回去是翟豹开的车。
他开车没有那么娘们儿,车速贴近限速最高值。鹿邵言还趴在鹿佳怀里睡着,她坐在后面。她本以为翟豹开车的速度太快,会影响鹿邵言,想让他速度慢点。
但是,料想不到,虽然速度快,翟豹的车底盘却很稳。
比她开车的技术要高好多。
好赛车手配好车才能发挥实力。不论是鹿佳的老车,还是翟豹的新车,如果调换了主人,对他或者他的车,都是一种屈才。
鹿佳感受了一下翟豹的车技,也就没有开口说话,以免自取其辱。
车子在路上都闷着。
二人没有说话,车里一点引擎的噪音都没有,很安静,安静得能听见鹿邵言轻轻的鼻息声。
一路畅通,回到家只用了十二分钟。
翟豹想把车停在鹿阳公园前面,鹿佳说:“停我家吧。”
翟豹看看她:“你家还有能停车的?”
鹿佳点头:“下面有一个车库。”
翟豹看了一眼对面一座座的复式公寓,红墙绿瓦掉了漆,看样子也有二十多年建筑了。
他看着看着,觉得公寓的结构有些奇怪,转头对鹿佳说:“也行。”
回到家,鹿佳打开车库门,让翟豹的车进去,再抱着鹿邵言下车,先去了二楼。
这一路鹿邵言中间醒来过两次,又睡了过去。
鹿佳把他抱进小房间里,脱下鞋,盖了一条薄被。
关门下楼,看见翟豹在车库里转圈。
鹿佳的车库四壁都是水泥糊起来的,容量也不大,停放两辆车绰绰有余,但多一辆就会有些挤。
她这里的修理器具很齐全,收拾的也盘条亮顺,一件件放在左边的柜子上,旁边堆叠了几个收纳用的塑料盒子,里面装满了大大小小的螺丝钉和调紧器,还有一些其他的汽车配件,归纳的也很好,一目了然。
翟豹看了一会,又转回去看鹿佳的车。
左边是鹿佳的蓝色福特,右边是她雇主的车。
“在看什么?”
翟豹从车的世界里抽出来,抬起头,看见鹿佳站在楼梯口看着他。
“这车也是你的?”
鹿佳走到他身边,挨近着说:“是我老板的。”
“你老板?”翟豹的表情冷了下来,想说你老板又是哪位,男的女的……
鹿佳先一步开口:“我的工作,专门替别人修车。”
翟豹笑了笑:“哦,汽修人员。”
“恩。”鹿佳说:“只不过我只修好车。”
翟豹放眼望过去——保时捷gt系列的红色跑车——三百万美金。也不算便宜了。
他在车周围转了一圈。
车前的玻璃碎成了一张密密的蜘蛛网,右边的灯撞坏了……七七八八,这么粗略略地一看,至少有几十个被撞坏的地方,仔细查也许还有问题。
鹿佳站在一边,看翟豹在车附近看来看去,说:“外面修复比较简单,关键是车底盘也坏了。”
翟豹说:“那不是得报废了。”
鹿佳嘴里发出一声笑,带着一丝骄傲,翟豹惊讶的回头看了看她,鹿佳的脸还是那样淡薄,可语气一点也不谦虚。
“如果换别人,大概只能做报废的处理,我这里不一样。”
翟豹抬起头看她一眼,“哪里不一样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