欣儿娘一个连前院都到不了的粗使婆子,哪里知道内宅的弯弯绕,听女儿讲述的这些听得目瞪口呆。忍不住啧啧嘴,道:“你要不说,我们都不知道涵容在府里那么艰难。每天听着她老子娘的炫耀,我们都当涵容过得不定怎么好呢,没想到她竟然混成了这样。看样子是没有做姨娘的希望了?”
“难。”欣儿道:“除非她生下一男半女,可是那孩子是那么好生的。府里那么多姨娘,这么多年都未曾怀胎,怎么会让她一个小丫头占了尖去。”
欣儿娘不过是随口一问,她对涵容的命运才不关心呢。目光落在欣儿带回来的首饰上收不回来。摸着一对白玉镯子爱不释手,她忍不住伸手摸摸头上插着鎏金簪子,道:“等我们出去了,我一定要打几件真金的首饰,我这辈子还没带过那样的首饰呢,只在几位管家娘子头上见过,亮闪闪的,也不怕磨,真好看。”
欣儿瞥了母亲一眼,伸手捡起滚落床上的一根簪子,说:“你手上的那对镯子做工还行,玉质就差了点,也就日常带带。这根簪子是好的,真金的,上面镶的都是宝石。”将它随手扔在一边,道:“其实这些都算不了什么,我看见太太头上戴的那些,宝石又大又亮,而且比这还多,白姨娘的这些个根本比不了。娘要是喜欢,我以前拿回来的东西里面也不是没有好首饰,尽可以拿去戴就是,何必花钱去打。别看这个比不上太太的,可是外面打的还未必有这个好呢。”
欣儿娘看见欣儿就这么把东西乱扔,好一阵心疼,赶忙捡起来,收好。她道:“好闺女,我哪里比的了你的体面,见识的东西多。我不过是个坐更的粗使婆子,上差的时间都是晚上,而且就是在后院里转悠,连二门都进不去。见个小点的管家娘子我都得赔笑脸。白姨娘这东西好是好,可是不是我能戴的,再说,我们这样的人家,哪里戴的起这样的东西。若是戴出去平白惹人生疑。要是被人认出来岂不是一场是非。这东西,将来留给你做嫁妆,或者给你未来的弟媳。”
欣儿娘说着话,把东西收拾起来,藏好。转身回到不放心的问道:“闺女,我们把白姨娘的东西都哄骗过来。这不会出什么事吧?”家里有这么大的一笔财物,她这心里可不踏实。而且骗得还是主子的钱,她这心里七上八下的。以前是被钱迷花了眼,现在发热的脑袋有些清醒了感到后怕了。
欣儿不耐烦的说道:“能出什么事?太太要放人出府,我一早就把名字报上去了。我是白姨娘身边的人,太太自然巴不得我出去呢,自然不会拦我。等我出来了,爹爹在庄子上,你都是晚上当差,而且白姨娘根本不晓得你和我之间的关系,她能怎么样?再说回头你和爹爹也赎身出来,我们一家子离开这里,白姨娘还怎么找我们?”
看见母亲依旧不放心,欣儿道:“母亲你到底在怕什么?这事我们又不是第一次作了。上次太太生大姑娘的时候,我拿钱回来也没看见你们说什么,怎么这会子反而忐忑起来了?回头把你在外面买来的符给我,我往白姨娘那里一交,什么都结了。至于管不管用,又不是我们说了算的,有能耐白姨娘出府找定慈师太算账去,她又没有那个胆子。”
怕母亲不清楚,欣儿干脆说的更清楚明白些:“这事遮遮掩掩的,白姨娘绝对不敢闹出来,否则她算计太太的哥儿,若是被太太知道了,绝对饶不了她。送她进大悲寺和徐姨娘作伴都是好的。何况她这又不是第一次,若是把以前算计大姑娘的事情也翻出来,她绝对吃不了兜着走。……”
“白姨娘虽然罪责难逃,难道你一个奴才谋算主子,主家就会放过你了不成?”伴随着贾敏的声音,房门被推开。贾敏站在前面,身后跟着一大堆的丫鬟婆子。欣儿看见贾敏粉面寒霜,威风凛凛的站在门口,不知道贾敏把她和她母亲的对话听见了多少,一面拉着母亲给贾敏请安,一面转动着眼珠子,想怎么开脱自己。
贾敏看破欣儿的小心思,神色淡淡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