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家和陆贤妃还有西陵越都是一体的,她一直想着的都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而此时,被陆嘉儿一句话提点,便是蓦然心惊——
陆嘉儿不知道,她确实很清楚的,陆贤妃不是西陵越的生母,如果陆贤妃真做的太过分了,将来在西陵越的手里还真未必就能讨了好的。
陆夫人的脸色白了白,死死的抓着手里的帕子。
陆嘉儿却不知道她想到了那件往事,只当她是把利害关系想清楚了,于是就不再吓唬她的继续道:“本来我也不确定,到底是该倾向于表哥还是姑母,但是今天看看柳氏的所作所为就知道,姑母她到底还是妇人短视,不堪大用的。所以母亲,以后她的事,我们都尽量不要掺合了,就暂时留个面子情,不至于翻脸也就是了。”
陆夫人只是个妇人心思,想不到女儿那么深远的层面上来,不解道:“这是什么意思?”
“姑母利用柳氏去表哥后院搅浑水的事,你以为表哥看不出来吗?”陆嘉儿道。
陆夫人的心头猛地一跳,不由的后退两步,急忙解释:“这种事情,其实哪家都有,肥水不流外人田,也就是联姻而已,毕竟那个沈氏是个外人,娘娘她要送个人去昭王府占着位置,顺便笼络关系,这也无可厚非啊!”
话是这样说,她却其实更像是在违心的安慰自己,毕竟她也很清楚,陆贤妃送柳雪意去昭王府就是没安好心,拿她当枪使的。
陆嘉儿也看出了母亲的心虚,一边拿起桌上的干净衣服更换,一边冷笑道:“那就不妨边走边看吧。就算姑母她没别的打算,可是柳氏终究就只有个内宅妇人的见识,回头如果她在表哥后院惹出什么乱子来,表哥会不把这笔账算在姑母头上?”
不管是不是陆贤妃致使,西陵越都肯定要怀疑陆贤妃的。
何况——
事实上本来就是陆贤妃没安好心。
陆嘉儿说着,顿了一下,然后叹了口气,苦涩道:“母亲当我今天为什么一定要求表哥休了柳氏?趁着她现在还没闯祸之前,赶紧把这事儿掐了,否则——回头真要闹出了大的乱子来,保不准姑母和表哥之间的母子关系就要全面崩盘了。皇室无父子,何况是母子。现在说是表哥背后需要有个陆家在,但其实说白了,就以现在陆家这样的处境,根本就什么助力都给不了他,有或者没有,真的那么打紧吗?”
如今西陵越要夺位,说是孤身一人,会叫人觉得他势单力薄,背后有个陆家在,会叫人听起来觉得踏实点儿,但实际上——
陆家在朝廷的影响力已经十分微弱了,根本就给不了他任何实质性的帮助。
陆夫人是头次开始思索这样的问题,忍不住就胆战心惊的。
她心慌意乱的想了半晌,终究还是有些难以置信的再次抬头看向了陆嘉儿道:“嘉儿,你别吓唬我,这样的事情,你一个女孩儿家——”
“我当然不懂,可是哥哥的话,母亲还不信吗?”陆嘉儿道,打断她的话:“母亲你该知道,哥哥说的话,就是祖父的看法,上回哥哥回京的时候跟我说的。他不赞成我强入昭王府,又怕我会对表哥存了那样的心思,所以那一次就私底下和我说了很多的话。”
陆嘉儿的父亲没什么太杰出的才能,一直规规矩矩的在任上当差。
而永定侯陆老爷子却是回了冀州的老家,并且把嫡长孙带着在身边作伴的。
这位老爷子,虽然当年急流勇退,但是依然是整个陆家的顶梁柱。
陆夫人听了这话,就更是心惊。
她焦躁的一把抓住陆嘉儿的手腕,责难道:“那你为什么不早点和我说?我们也好提醒娘娘,让她……”
“可是已经晚了啊!”陆嘉儿一边系衣带,一边道:“柳氏都进府快一年了,保不准已经做下了什么了,就算现在能悬崖勒马的除掉她,万一将来有一天东窗事发,所以的矛头还不是直指姑母的?”
陆夫人愣了愣,连忙就要往外走,“那得赶紧跟娘娘说,让她赶紧收手!”
“母亲,你怎么还不明白?”陆嘉儿快走两步,把她拉回来,肃然道:“已经来不及了,万一柳氏真的捅了篓子,在表哥那里,姑母必定受到牵连,这是甩都甩不掉的。这个时候,已经不能拉她出来了,要防着柳氏会留下烂摊子。现在只要我们和她划清界线就可以了,祖父已经放弃她了,你明白吗?”
陆贤妃利用柳雪意,这是她走的最烂的一步棋。
如果柳雪意能安分在昭王府带着还好,否则,不管她惹出什么乱子,西陵越都要算在陆贤妃头上的。
陆嘉儿转述的是永定侯的意思。
陆夫人却是如梦初醒,猛然明白了一件事——
陆嘉儿说是因为太晚了,永定侯才只能把陆贤妃归为弃子,但事实上,陆贤妃筹谋利用柳雪意的这步棋却是从几年前她接柳雪意进宫的时候就已经开始的。但凡老爷子有过想拉她一把的打算,都早就做了。
这也就是说,从一开始,老爷子就没准备管陆贤妃的死活。
怎么说都是亲女儿,这老爷子也是够绝情的了。
陆夫人想着,心里就一阵一阵的发虚发冷。
这边西陵越和沈青桐去到宫门口的时候,柳雪意已经坐着自己的马车离开了。
两个宫女先回去复命,木槿迎着他们出来,就只能是站定了:“王爷,王妃!”
西陵越没说话。
沈青桐就安抚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