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只是静默的听着,这时候开口:“然后——”
“当时崇明馆的后巷里,有许多人都是亲眼所见,那个女人是被个武功高强的扛着跳窗而出,然后逃走了的。”西陵钰道,神色慎重又认真,“当时一起不见了的还有北魏摄政王自己的贴身侍卫,从体貌特征的描述上看,带走妓子绿腰的人,应该就是那个侍卫赵刚!”
皇帝这才眯了眯眼睛,对此事表现出了些微的兴趣来:“你是说——”
“虽然摄政王是北魏太子的眼中钉,现在他死于非命,裴影夜只有坐收渔利的份儿,可是人是死在我们大越的境内的,从道义上讲,总是我们理亏。现在两家相安无事还好,回头一旦有什么冲突了,这始终都是个把柄。”西陵钰道,说着一顿,眼底的颜色就又跟着深刻了三分道:“可如果是那个叫做赵刚的侍卫也参与了杀人计划,那么同样是一起fēng_liú血案,那也只是他们北魏人的家务事了。”
裴影夜那人,算是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年纪轻轻,之前就敢于贸然和他来讲条件,做交易的,皇帝对那个人,的确是颇有几分忌惮,同时,自然也是忌讳有把柄落在对方手里的。
西陵钰的这一点提议,几乎是正中下怀。
皇帝抿唇沉思了片刻,然后抬头看向了他道:“虽然有确切的罪证,但是事关两国,这件事还是要格外慎重的,必须要人赃并获才行!”
话是这么说,但是——
却一定不能让赵刚再有机会开口说话了,这样才能把屎盆子扣他头上去。
也就是说,现在的首要任务,就是找到那个侍卫,并且杀人灭口。
西陵钰立刻领会其意,深色郑重的略一拱手:“是!儿臣知道轻重。”
皇帝这才满意点头,放心的扭头对陆晓道:“给北魏的信函还没送出去吧?重新拟定一份。”
“是!”陆晓答应了,和西陵钰先后一起退了出去。
办好了皇帝交代的事,陆晓却没有马上回来复命,刚好有个小太监过来和他说了两句悄悄话,他听完就直接扭头去了昭阳宫,常贵妃那里。
“你来了?”陆贤妃才送走了皇帝一会儿,刚要准备歇午觉,闻言,直接就从寝殿出来了。
“见过娘娘!”陆晓行礼。
“大总管不必拘礼了,可是之前本宫托付给你的事情有了消息了?”常贵妃的神色明显透着几分紧张,直接问道。
“是!”陆晓也不耽误工夫,直接回道:“沈家那边有信了。咱家照娘娘的吩咐,把冯氏的尸首扔进了沈家后院的那个池塘里,事发之后,昨天夜里昭王殿下和王妃就一起回了沈家奔丧。”
“什么?”常贵妃勃然变色,手抓着桌角,一下子就站了起来:“你是说那个丫头她——”
“娘娘先别急!”陆晓道:“咱家叫人仔细的打听了,去沈家奔丧,好像只是昭王殿下的主意,而且留在沈家的眼线也传了消息回来,昭王妃的反应没什么特别的,什么都没追问,后来在沈老夫人面前,也是半点旧事都没提的,似乎——对于当年的那些旧事,她是真的全不记得了。否则的话,以她的年纪,就算是有再深的城府,在言谈举止中总会有些蛛丝马迹露出来的。”
“是吗?”常贵妃神思不定,手扶着桌面,一点一点缓慢的坐下,还是很不放心的说道:“那个丫头,我是没见过的,难道……真的就只是我多心了吗?”
这件事,关系很大,陆晓也不敢随便下定论,这时候就只是敷衍着笑了笑,然后就当没这回事了。
这边西陵越从驿馆出来之后,就直接去了衙门,一整天都没回府。
沈青桐一整夜没睡,回去之后,倒头就睡了个昏天黑地。
一觉醒来,浑身乏力的很,又突然觉得身下的感觉不太对劲,伸手一摸——
得!延迟了许多天的小日子终于回来了。
沈青桐本来也没太当回事,可是清洗更衣之后,却开始觉得不对劲了——
她是一贯的大线条,这小日子造访快两年了,一直都很轻松,可是这一次,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憋太久的缘故,隐隐的有点肚子疼了。
她重新爬上床,本想再睡一觉,可是辗转反侧了小半个时辰,就完全躺不住了,干脆就爬起来了。
几个丫头本来还一直以为她有了,这时候总难免有些失望,一起躲起来说了会儿话,就去准备晚饭了。
晚上,蒹葭先送了燕窝进来,推门进来,就见屋子里的光线昏暗,沈青桐却是已经起了,正佝偻着腰身,坐在墙边的一张椅子上,一动也不动。
“王妃,奴婢给您拿了燕窝来,一天没吃东西,您先垫垫肚子,晚膳马上就好!”蒹葭道,话到一半,见她缩在那里没动,就不由的紧张起来,端着托盘走过去,“王妃?您怎么了?”
“没什么事,就是肚子有点不舒服!收下去吧,我不吃。”沈青桐道,还是佝偻着身子,一动也没动,开口的声音也有点烦躁,却没什么力气。
“可是王妃——”蒹葭犹豫着,总觉得她着情况不太对劲。
“我说我不吃!”沈青桐越发的发燥,抬头吼了她一声。
她这一抬头,直接迎着大门口,就现出明显不正常的脸色来了。
刚好木槿从外面进来,看见沈青桐惨白的脸色也是不由的一惊,赶紧上前去摸了摸她的额头。
这一摸不打紧,这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