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问。
西陵越笑笑,反正揭的是别人家的短,他倒是一脸不以为意的表情:“所谓的期望太高,要求就越高吧,很显然,那老太太不看好卫涪陵,为了不叫她祸害齐崇——刚好趁着我家老二示好的机会,把人远远的打发来了这里。”
“这件事——”沈青桐沉吟。
“是!父皇也知道。刚好那段时间,北边边境上不太平,他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点头应了这门婚事,也算是给了南齐太后几分薄面,日后彼此之间也好说话!”西陵越道。
如果只是齐崇看中了卫涪陵,但是南齐太后不同意,这才把人打发了,那么这件事其实也是无伤大雅的。
只是,听西陵越这说话的语气,沈青桐就总觉得事情不会这么简单的。
“就只是这样而已?”她继续追问。
西陵越本来正百无聊赖的看着帐子外面跳跃的烛火,这时候就又收回目光,视线落回了她的脸上。
他抬手摸摸她的脸。
沈青桐的胃口被他吊得难受,就使劲拧眉盯着他看。
然后,西陵越才道:“中间,其实还出了点儿别的事!”
他这一句一顿的,沈青桐的脾气上来,简直就想下口咬他。
他也是看着把人逼急了,这才又是继续说道:“南齐的皇帝的次子肃王,名唤齐岳,是皇后所出,因为齐崇占据了东宫之位,这母子两个和他水火不容。本来因为卫涪陵的事,齐崇和太后的关系就闹得很僵,可是后来有一天……”
西陵越说着一顿,然后就轻笑出声:“卫涪陵和齐岳被堵在了宫里一处空置的宫殿里。”
沈青桐到抽一口凉气,一骨碌爬起来,脸上神色飞快的变化,掩饰住了那微妙的一点尴尬。
西陵越却还是那么一副事不关己的姿态,撇撇嘴,悠然道:“家丑不可外扬,那件事就被盖住了。齐崇那时候也是鬼迷心窍了,还是坚持要娶卫涪陵,南齐太后降不住他,刚好——”
他说着,就笑得越发欢畅了起来:“老二送上门去了!”
沈青桐这时候倒是有点儿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窥伺人家*,总归不是一件太磊落的事情。
她飞快的定了定神,又问:“这些……你是怎么知道的?”
“她进了东宫,本王不可能不去查她的底啊!”西陵越吐出一口气,然后侧目斜睨她,“故事讲完了,好听吗?”
这哪有什么好听不好听的?
沈青桐面上表情僵硬,心里却也说不上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齐崇始终没有放弃卫涪陵,这一点,冲着他上次孤身犯险杀入东宫就可见一斑,而卫涪陵,沦落至此——
沈青桐倒也不至于去同情她。
即使她命途多舛,即使她遭遇了那些坎坷和打击,可是三番两次的挑拨她和西陵越的关系,又拿不相干的下手作为垫脚石,这就是她自作孽了。
沈青桐眼底神色始终冷静肃然。
西陵越盯着她看了半晌,就有点儿肝儿疼了。
“本王倒是盼着你能劝本王两句的,虽然时过境迁,但是好歹阴错阳差,这故事也算凄美不是?女人不都爱看这样的话本,然后再愁绪万千的哭一哭么?”西陵越调侃。
他躺在床帐之下,帷幔将烛火的光亮隐藏了一半,半明半灭间,他眉宇间便有几分妖娆妩媚的姿态。
“有什么好感慨的?”沈青桐却是兴致缺缺,踢掉鞋子上床,直接跨过他去,拉过被子,躺平了在他身侧。
西陵越没再回头看他的表情,只是唇角微微扬起一个更深的弧度。
“是啊!有什么好感慨的!”他说。
这人间疾苦,多了去了。
卫涪陵被人毁了一段姻缘,又沦落他乡,固然是有些遗憾的,可是——
他和她这样的人,谁有多余的热血和眼泪去怜悯别人的境遇?
卫涪陵很可怜吗?最起码在那段孽缘之前,她还是富贵荣华,锦衣玉食的皇室郡主,高高在上,受万千宠爱,可是他们,却是从懂事开始,就日夜悬心,过着朝不保夕刀口舔血的生活。
一个人,在绝境之下游走的久了,真的会慢慢铸造出一副铁石心肠,轻易的不会被感动,轻易的不会随便被打动。
毕竟——
在性命面前,那些,都是用不起的奢侈品。
沈青桐不喜欢听这些厚重的故事,这会儿觉得乏了,就闭了眼要睡。
西陵越在被子底下拿手指戳戳她的腰。
力道不大,却有点痒。
沈青桐往里挪了下身子,闭着眼,不予理会。
西陵越便是干脆一扭身,双手握着她的腰把她提了起来。
沈青桐一惊,等再回过神来的时候却发现自己已经跨坐在了他身上。
她俯视下去。
那人仍是眉目含笑,面犯桃花的懒散模样,道:“本王给你讲故事,可不是为了哄你睡觉的?”
沈青桐怒目瞪他,想翻身下来,可是他两只大手,铁钳一样,死死的卡着她的腰,动也动不了。
时下五月,他的衣裳只穿了两层,而她身上就只一件宽袍,这么蹭来蹭去的,沈青桐蓦的就红了脸。
她试着去掰他的手:“我伤还没好呢!”
西陵越笑:“就是怕本王手下没个轻重,再碰了你的伤处,你自己有分寸,自己来啊!”
沈青桐:……
干脆拿枕头捂死他算了!这臭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