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贵妃去是被皇帝这反常的举动镇住了。
她还半蹲着膝盖,这时候悄然抬眸,看向了皇帝:“皇上——”
话音未落,已然注意到皇帝抓在手里的那方帕子。
常贵妃一惊,脑中轰然一声,惊雷乍现,一时间就完全丧失了思考。
这边路晓知道大事不妙,赶紧就跪下去请罪道:“皇上明察,这手帕不是得自贵妃娘娘宫里的,是下头的一个内侍小林子送给奴才的!”
这帕子上的绣活是出自常贵妃之手的,其实平时她不太做这些的,只是爱子心切,便经常给西陵卫绣些小物件。
这帕子是她宫里出来的,这一点她十分确定。
只是——
怎么会落在皇帝的手里,她就实在想不通了。
皇帝是肯定也认出来了,这时候说是她宫里丫头的手笔,那是明显给自己留余地呢。
路晓却知道大祸临头了。
“哦?”皇帝看了他一眼,那表情虽然似笑非笑,但是目光却很有几分威压之势,让人觉得毛骨悚然。
路晓知道大祸临头,也不含糊,赶紧扭头冲着个宫女低吼:“还不去把小林子找来!”
“哦!”宫女到底还是怕他的,答应了一声扭头就跑了。
路晓转过头来,仍是给皇帝磕头:“皇上明鉴,这帕子真的是下头的人孝敬的,奴才对天发誓,绝对没有做任何鸡鸣狗盗之事啊!”
不是常贵妃宫里的丫头做的,而极有可能就是出自常贵妃之手的,否则皇帝不能一眼就认出来。
可是这个时候,他也不敢明摆着澄清他和常贵妃之间没什么,只能是冲着在场其他人心里的想法,极力的澄清,她也宫里的宫女们也没有什么牵扯。
这个时候,路晓的脑子里基本也是乱糟糟的一片了。
之前小林子给他手帕的时候,他是觉得料子不错,刺绣也算精细,看着瞬间就留着用了,而且那帕子虽然没有用过的痕迹,可是看着成色不是很新,应该是珍藏了不少的年头了,想着也宫里的宫女偶然得了好料子,就一直留着没舍得用了。
这时候他倒是想明白了——
他之前的手帕,绝对不是皇帝手里的这一块,只是有口难言,却是多说多错的只能闭嘴了。
这边皇帝不说开宴,其他人也不敢提。
毕竟——
如果真是路晓和宫里的宫女有染……
对食一事也是宫里的大忌讳,皇帝要严查,谁都不敢求情。
这里的气氛,一时间完全冷凝了下来。
老夫人隐在人群里,她倒是没有细看皇帝手里的帕子和她之前送出来的其实是不同的,只是觉得胸口里积压了多年的一口恶气总算今天能泄出去了。
当然,她深知自己的情绪控制不住,所以为了避免被人察觉,这时候就尽量避免,把目光落在别处,都不敢往常贵妃身上看的。
常贵妃这时候也是心急如焚——
她其实很有信心,知道皇帝肯定不会把她和路晓之间的关系想歪了,可是——
她才刚刚略是小计,软硬兼施的威逼了路晓站到了她的阵营里,现在皇帝开始怀疑她了,只要一步一步的追查下去,发现她在拉拢路晓,那么,后果也是不堪设想的。
而显然——
现在,皇帝的心里已经是这种想法了。
他根本就不信这手帕是别人给路晓的,这时候肯定就已经认定了是她的手伸得太长,做了不该做的事。
并且,她心里也有种十分鲜明的预感——
路晓今天八成是栽这里了。
藏在袖子底下的手指捏了又捏,常贵妃使劲的克制,不叫自己的情绪外露。
皇帝就很有耐性的等着,一直到那个叫做小林子的小太监被人叫来,匆忙的跪在了跟前:“奴才……奴才见过皇上,贵妃娘娘,贤妃娘娘,淑……”
话音未落,路晓已经等不得的扭头呵道:“你还不快说,之前你给我的那两块手帕是从哪里来的?”
这小林子不明所以,张了张嘴,迷迷茫茫的道:“是——是翠珠给我的,她在花房做事!”
皇帝没说话。
路晓为了摆脱干系,赶紧道:“快去把她人找来!”
“这……这……”小林子支支吾吾的,犹豫了半天才说:“奴才听说昨儿个她央着跟管事出宫采买,然后……然后在半路上给跑了。管事的报上去了,内务府已经给外头的衙门报了案,官府正找她呢!”
居然,又是个死无对证?
路晓忽的又出了一身的冷汗,结结实实的又给皇帝磕了个头道:“皇上,这事情太蹊跷了,怎么可能这么凑巧?是有人设局陷害奴才,请皇上为奴才做主啊!”
小林子是真摸不着头脑,只也跟着他伏在地上不敢多说话。
皇帝对路晓的话,是心也不信的——
这小林子的确确有此人,并且在没有串供的前提下就指出了这帕子的来历,可是——
毕竟是无风不起浪的。
常贵妃在宫里这么多年,人人都知道她的地位稳固,如果不是真的有迹可循,谁会去踢她的这块铁板?
路晓和常贵妃之前——
必定是有的查的。
路晓跪在地上,战战兢兢。
皇帝半晌没做声,气氛突然就冷凝了下来,让人浑身不自在。
不得已,常贵妃也默默地屈膝跪了下去。
她也不敢贸然开口说什么,隐忍之余,腮帮子都咬牙咬得有点疼了,又过了片刻,一直站在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