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公夫人正在穿衣服的手顿住,拧眉道:“你是说……”
“趁着现在还来得及,老夫人叫人给太子殿下递个消息吧,也许——还能拦得住!”阮妈妈道。
国公夫人脸一沉,却是当机立断的马上反对:“不行!”
她赶紧的又把衣裳穿好,一边冷着脸道:“如果真是那个贱人做的,没准这时候就已经得逞了,她就是不想让菱儿进东宫,这才不择手段的出此下策的,从咱们府上去东宫,来回最快也要半个时辰了,她若是真的有心使坏,根本就来不及,反而让太子知道了,只会得不偿失!”
“那怎么办啊?总不能就这么干等着!”阮妈妈道:“咱们自己府上出人出找,就不可能不弄出动静来,一旦传出个风声去,这对二小姐的名声也是大大的不利的,总不能就这么坐以待毙的!”
国公夫人咬着牙,腮边松弛的肌肉隐隐抖动。
心里权衡再三,她还是说道:“不要惊动其他人,就你带着我院子里的人,出门四下里看看,如果能发现什么蛛丝马迹最好,实在没有……”
总不能大张旗鼓的去找他们家二小姐的。
陈婉菱已经被指婚给了西陵钰,那就是皇家的人了,哪怕她就只是被人掳劫,就算及时被追回来,这也是她名誉上面洗不掉的污点,到时候昭王一党势必从中作梗,来阻止这门婚事的。
虽然说坐以待毙不行,但是他们更不能主动的去闹。
老夫人一口气卡在胸口,怎么也顺不下去,最后,咬牙切齿的道:“就照我的吩咐去做吧,是个什么结果,听天由命!”
话到一半,她又是一顿,随后眼底迸射出凶狠的冷光来,一字一顿道:“但凡今天菱儿会有个什么损伤,我绝不善罢甘休!那个贱人,她要真敢这么断我陈家的后路,那我就和她鱼死网破,谁都别想好过!”
她这是真的发了狠,但说的却不算气话。
陈家是在陈婉菱身上下了大的赌注的,几乎押上了正个国公府的荣辱富贵。
如果卫涪陵真的断了他们的路,以国公夫人的性子,是真的会和她拼命的。
阮妈妈也没别的办法,叹一口气道:“也只能这样了,奴婢这就带人去找!”
说完,转身往外走。
“等等!”国公夫人却又叫住了她:“我去菱儿那边等着,咱们府里也是人多眼杂的,除了我身边的人,别惊动其他人!”
“老夫人放心!奴婢明白!”阮妈妈答应了,这才匆忙的出了门。
芸儿过来帮着国公夫人穿戴整齐了,就扶着她的手出了门。
一路上,国公夫人都提心吊胆的,一遍遍的安慰自己,事情也不一定就是她想的那样,既然还没有被证实是坏消息,那就先不要下定论。
两个人,一路上行色匆匆的又去了陈婉菱的院子。
因为芸儿没有声张,彼时那院子里的其他人都还睡得沉,一个也没有被惊动。
“老夫人小心门槛!”芸儿扶着老夫人的手,另一只手提着灯笼,就用手肘去撞门。
或光一闪,里面突然传来一声闷响,像是有谁慌不择路的撞在了桌凳上的声音。
“是谁?”两个人不约而同的齐齐抬头看去。
芸儿举着手里的火把,却刚好看到屋子里,正在慌乱的去扶桌上茶杯的陈婉菱。
许是被这火光吓着了,她眼中神色露出几分慌乱来,嗫嚅道:“祖母!”
国公夫人大步走进去,脸上带着怒气,先是一手把她拨开了一边,待到看清楚她身后的屋子里也没有其他任何的人和可疑的迹象的时候,心里总算松了口气。
可是她余怒未消,仍是沉着脸呵斥道:“这大晚上的,你不在屋子里呆着,是做什么去了?”
陈婉菱是庶女出身,本来性子就有点绵软,闻言,便是脸色涨红。
她垂下眼睛,袖子底下的手指用力的掐着掌心,很小声的说:“我——我就半夜醒了,突然睡不着所以……出去透透气!”
然后,她就赶紧跪了下去,声音更小的道:“我没想到会惊动了祖母,我……孙女知错了!”
老夫人的脸色还是不怎么好,居高临下的又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然后才道:“起来吧!”
陈婉菱爬出来,她知道自己做错了事,所以就一直把头垂得很低,不去和老夫人的视线接触。
老夫人冷着脸道:“以后别乱跑了,我还以为要出乱子呢!很晚了,睡吧!”
“是!”陈婉菱跟乖巧的点点头。
老夫人转身往外走。
芸儿要去送,她却说:“赶紧去把阮妈妈他们追回来!”
“好!”芸儿点头,跟着她一起出了门,随手带上了房门。
外面两人一走,陈婉菱却是腿一软,直接坐在了地上,脸色惨白,按在地面上的手掌在地面上按出了一片水渍,额头上全是冷汗。
这边出了门,老夫人就又顿住脚步回头看了眼,然后道:“去后门问问,这丫头出门没有!”
“啊?”芸儿却是吃惊不小。
老夫人狠狠的瞪了她一眼,“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