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女人,居然就是不死心的惦记着抢她的孩子吗?
胡氏脸色煞白,脱口拒绝:“别了,孩子太小,也不懂什么规矩,怕闹着您!”
“哦!”大夫人却也没勉强,又道:“正好我也准备在这里多住一些日子,今儿个要收拾整理一下,那明天你叫人送他们过来,正好我可以教教他们规矩。咱们沈家是京城里有头有脸的人家,孩子们的礼仪最是不能有个差池的,否则只能是被人耻笑。”
胡氏已经撑不住下去了,再也不能继续呆下去,防贼一样的盯着大夫人,道:“那姐姐你先休息吧,我就不打扰了!”
说完,可把手交给了婢女,逃也似的夺门而出。
周义一直紧张的注意着大夫人的表情和反应,见她居然一直没有发作,一颗心却始终是悬在半空的。
这时候,他硬着头皮上前道:“二夫人是本地一位驻将家里的,这地方的民风教化当然都不及京城,二夫人也就是心直口快了些,没有别的意思的,夫人您多担待!”
没了外人在场,大夫人也不屑于演戏了。
她面上表情不知何时已经恢复成了之前刻板冰冷的模样,盯着周义,咬牙切齿的冷冷道:“你是觉得我还不够担待吗?”
以大夫人的脾气,没当场把这个胡氏抽筋扒皮——
她的确是已经有够担待的了。
周义面上一阵的尴尬,但见大夫人居然一开始就是这个态度,那似乎便是已经接受现实了,如果真是这样,大家才是皆大欢喜的。
于是,他的态度就更显得良好和谦卑的对大夫人道:“夫人,不孝有三,老爷这也是无奈!唉,横竖现在事情都已经发生了,就算二夫人生了小少爷和小姐,也只有您和老爷才是结发夫妻,在沈家,您和大小姐该得的还是一份也不会少的,她……是不能和您比的!”
“结发夫妻?”大夫人用齿关碾压,缓缓地品着这四个字,最后,只是自嘲的由鼻息间哼出一声冷笑。
她没再说话,但是面色却是明显不好的。
周义叹了口气,也不再试图多开解她什么,举步朝院子外面走,一边道:“夫人您先休息,小的先给老爷去个信,告诉他您和大小姐已经到了!”
大夫人站在那里,没动也没有回头,重新咬紧了牙关。
沈青荷从方才听着大夫人和那胡氏之间的对话的时候起,脑子里就不断的有惊雷阵阵,这时候见大夫人居然就这么心平气和的放了周义走了,当场就急了,义愤填膺的上前一步,拉着大夫人的手臂使劲的摇晃:“母亲,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那个女人她到底是……难道是父亲他……”
说着,就语无伦次的混乱了起来。
大夫人咬着牙,眼睛死死的瞪着这院子里的某个方向,一张脸孔上面的表情木然。
她伸手去,拉开沈青荷的手,举步往屋子里走,因为心里有太多的愤恨情绪,所以手下的力道很大。
沈青荷被她推了个踉跄,站稳了身子,就又一跺脚,又追上去,拦在她面前,双手抓着她的胳膊,气急败坏的使劲摇晃着质问问道:“母亲,你说话啊?父亲在这里怎么还有别的女人和孩子?你以前都没有跟我说过,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为什么瞒着我?”
她也是发了狂,满心的怒火,倒不是心疼大夫人被欺骗,而是——
如果沈和又有了别的儿女,那么她在府中的地位又要受到影响的。
大夫人已经忍了许久,此时就是咬紧了牙关,紧绷着唇角一语不发,她再次试图甩开沈青荷的手,奈何沈青荷抓她太紧,她也没甩开,却是因为用力过猛,一直卡着压在喉头的那口老血被晃得再也绷不住了。
沈青荷再一用力摇晃,她便是噗的喷出一口黑血来,刚好渐了沈青荷一脸。
浓烈的叫人作呕的血腥味扑鼻,沈青荷瞪大了眼睛,呆若木鸡。
大夫人却是瞬间泄了气,翻着白眼,身子就往下软倒了下去。
“夫人!”杨妈妈惊呼。
天竹和佩兰两个也赶紧冲过来,三人合力架着大夫人的身体,这才没叫她摔在地上。
大夫人其实没有晕过去,瞪着眼,眼睛还直直的看着高远的天空,唇角带着苦涩又自嘲的笑容。
“夫人?夫人您还好吗?说话啊?”天竹着急的去掐她的人中。
可大夫人就是个活死人一样,完全的没有反应。
佩兰左右环视一圈,道:“我去让周义请大夫!”
说着,提了裙子就要起身。
杨妈妈已经落下了眼泪来。
她是知道大夫人的心思的,连忙伸手拉住了佩兰,坚决的道:“别去!都别声张,快来帮忙把夫人扶进去,不要告诉任何人夫人吐血和生病的事!”
大夫人是最要强的,她会撑着去和胡氏周旋,为的就是给自己留面子。
这时候,哪里能叫人知道,她被气得吐了血?
这会儿沈青荷的那两个丫头都还在外面搬行礼,这院子里,也就杨妈妈这三个冯氏的自己人。
沈青荷自己都自顾不暇,还在那里发愣,三个人就手忙脚乱的把大夫人抬进去,安置在了床上。
桌上有茶具,只是茶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