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等到他们火急火燎的赶到医院的时候,杨一逸德被盖着白布单从急救室里缓缓推出来,红嫂颤抖着手,掀开白布单的那一刻,躺在病床上的人已经没有任何生命体征了,红嫂也跟着晕了过去,幸好她身后的医务人员接住了她撄。
时律天眯着冷漠的邪眸,睨着趴在床边,哭得声嘶力竭的杨宏和杨梓雯。
这么突然的一幕,再一次在杨霓音上演,她整个人彻底震住了,脸色惨白如医院的白色一样幽冷,耳边,眼前的一切景象都模糊得不像跟她是一个世界的。
车祸,血淋淋的,惨淡的白色布单下,是离去的亲人。
是永远离开的亲人,再也没有亲切宠溺的唤她一声‘音儿’。
杨霓音痛苦的摇着头,不愿去接受眼前的一切,然后落荒而逃偿。
时律天反应过来,杨霓音已经跑出了数丈远,不得不追了出去,他一边追,一边给江擎打电话。
跑出医院门口,时律天几个箭步就追上了杨霓音,一把拉住了她。
腕上一紧,杨霓音被大力的拉回,她却像看怪物似的,哆嗦着冲时律天不断的摇头道,“你不要说,你什么都不要跟我说,我什么都不要听。”
她捂住自己的耳朵,拒绝去听,去看外面的任何事,偏偏那些曾经一日之间失去双亲的惨痛画面,如潮水般汹涌的在她脑海里,翻山倒海。
杨霓音感觉自己的脑袋都快要爆炸了。
时律天从未见过这样的杨霓音,揪紧的眉心中,竟然有些无力感。
他走过去,一把将她的脑袋按进了自己的怀里。
“你需要休息,我们回家。”时律天温热的话语,淡淡的像是如一股暖风,吹进心房,杨霓音安稳的靠在他怀里,竟也没再闹下去。
他打横抱起她,向自己的车子走去。
回到千阳山,时律天做好的晚饭,杨霓音也没有吃,只一个人把自己锁在客房里,哭了整整一夜,第二天顶着水蜜桃般的两只大眼,被时律天从房间里拖出去的,这才一起出现在火葬场。
幸而是戴着黑墨镜,也没人看出她满眼的红血丝。
苏家人也闻讯赶了过来,苏稳稳见到杨霓音一身黑色,上前抱住了她,轻手拍了拍她的后背,“音子,别难过了,能活到爷爷的岁数,也算是寿终正寝了。”
她不说还好,这瞬,杨霓音眼眶一酸,热泪就滚了下来。
虽然爷爷算是寿终正寝了,可她都还没来得及好好照顾爷爷,他走得那么急,连最后一句话都没来得及跟她说。
杨霓音任由苏稳稳抱着自己,什么也没有说。
来参加葬礼的人,一一散场,杨霓音回到杨家。
本来是回来看看红奶奶的,可谁曾想到红奶奶竟不在杨家,问佣人,却没有一个人回她的话。
也是,她算什么杨家大小姐,在这个杨家,她既没有地位,也没有住几天,别说对这些佣人陌生了,就连爷爷和红奶奶也没有多少的感情,毕竟不是从小就在一起。
无奈,她只好问杨宏,谁知他说“不知道啊,一直忙着你爷爷的事,没注意到她。”
时律天阴鹜的眸子,深幽的盯了他一眼,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握住杨霓音的手,“放心吧,会找到的。”
爷爷走了,杨霓音对这里没有多少感情,也知道这里其实就是一个龙潭虎穴,她不可能忘了自己中毒的事情,虽然还没查出来,但也不想住在这里。
“你等我一下,我上去拿些东西。”杨霓音回眸深对着时律天。
这两人就在自己面前眉来眼去的,杨梓雯心里闷堵着,咬了下唇瓣,言语刻薄道“杨霓音,爷爷才出世,你就迫不及待的要跟男人私.奔吗?不觉得羞耻吗?”
杨霓音顿了一步,转过身,正要说话,时律天却淡冷的开了口,“出国留个学也没让你学好语文,我们是夫妻,用得着私.奔吗?”
杨霓音所有的视线落在时律天俊逸的侧脸上,下巴紧绷住的线条,完美流畅,坚挺的鼻梁,凉薄的唇瓣,那一双深不见底的冰眸子,却迷人的掬着一抹讥讽。
这一刻,杨霓音心里微微流过一阵暖意,有最爱的男人在身边,至少她不再像失去父母时,那么孤单无依,那么无助了。
爷爷在世时,她还担心这段婚姻被公开,现在她也没什么好忌讳,反而在时律天说出这个身份后,有一种被保护在他的羽翼下的安全感和甜蜜。
“夫妻?”杨梓雯怔住,不可思议的望着他们,似乎是质疑自己听到的,“小天哥哥,我没听错吧?”
若是这话从杨霓音嘴里说出来,她肯定还要讥笑两声,但这话是时律天亲口说的,心当即碎得一瓣一瓣的。
时律天不是一直都爱着小唯姐的吗?怎么就跟杨霓音结婚了,还如此维护她。
杨梓雯心里的震惊远比失落大。
杨宏也震住了,目光讳莫如深的看向时律天,真是小看了这丫头,看来不除了,这丫头就是他最大的隐患,尤其是她还有时律天的庇护。
“我用得着撒谎吗?”他不答反问。
杨梓雯紧紧咬住了自己鲜红的唇瓣,一双盈上泪花的眸子,恨恨的瞪向一旁满脸甜蜜的杨霓音脸上。
狠厉的拳头死死攒起来,为什么又是这个女人?
古隋市最好的两个男人都喜欢她,是不是都疯了,还是瞎了?
这杨霓音到底有什么好的,只不过一个下贱的女人好运气的一朝飞上了枝头,就真的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