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舫底层,张慕仙刻下最后一裹之中,心道:“鱼饵已经撒下,渔网也已张开,不知鱼儿何时能上钩?”他掐指推算片刻,茫无头绪,就向严幼芳传音道:“严姑娘,请将画舫护卫、仆役遣至二层,将三层空出来。”
两刻钟后张慕仙来至三层,向严幼芳道:“从此刻起,姑娘不可离开我身周五步。”
严幼芳呵呵甜笑道:“那幼芳就将性命托付给道兄了!”
张慕仙郑重道:“我布的周天星斗大阵一为困敌,一为护己,阵眼之中最是安全。阵法启动后,我会将阵眼移至姑娘身边,你万勿走出阵眼。”
严幼芳柔声道:“我听道兄的。”
张慕仙随手取过桌上一张宣纸折成一只千纸鹤,注入一丝青光光,对着纸鹤道:“见鹤速来!”然后起身来到窗边望着纸鹤冲霄而去,恰瞥见那只正缓缓驶离的水师楼船,不禁笑道:“那位沈公子倒是一个妙人!”
严幼芳来到张慕仙身边,微笑道:“是啊,幼芳有些心动了呢!道兄怎么看?”
望着她含嗔带喜的眸子,张慕仙下意识不想这样一位好女子跳入火坑之中,如实说道:“沈浙中外强中干,非是良配!”
严幼芳眼前一亮,笑道:“道兄这是吃醋了吗?”
和这样一位内外俱美的绝色佳人谈一场恋爱,确实是一件令人心动的事,但张慕仙只是心中一荡,随即将这种想法压下,平静道:“天地以十二万九千六百年为一元,与此相比,人间百年眷侣只是一瞬,转眼红颜成白发,来生不知转生何处,与何人为夫、何人为妻,岂不恐怖?”
严幼芳神情一黯,随后二人心思各异,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都是毫无营养的话。
夜幕缓缓拉开,围在画舫周围的游船逐渐离开,唯有两三只还在坚持。
一阵香风飘入楼船三层,随后就有一团黄光扑入船舱向严幼芳卷去。
严幼芳一声惊呼,身前已升起一道青光壁障,青光化作一个透明的罩子将她护住。
与此同时整个楼船被青光点亮,天空中星斗之力远远传来,汇聚到楼船底层那数万神秘符文之上。
张慕仙激活周天星斗大阵,这才看清严幼芳身前正站着一个身披金甲、头戴金盔,人身鱼头的妖怪,喝道:“妖孽,你已落入贫道埋伏之中,还不快快束手就寝,或能饶你一条性命。”
那妖怪转过头,向张慕仙道:“既然能布出周天星斗大阵,你是天上的神仙转世吧,怎敢与我为难?”
张慕仙心中一动,:“妖怪为何如此说?难道它也是从天上来的?”手中却没有丝毫犹豫,四合剑化作一道青光向妖怪刺去。
四合剑刺在妖怪胸口发出“叮”的一声轻响,却没有破甲。
妖怪覆满鳞甲的手掌一掌扫在四合剑上,张慕仙手臂一麻,四合剑荡开。
妖怪哈哈大笑:“原来你连鬼仙境界都不到,今天定要好好教训你。”
妖怪势大力沉,每一拳、一掌打出都有千斤巨力,仅仅两三次碰撞,张慕仙就被他打的骨软筋麻,只有咬牙且战且退。
再向后退出三步,张慕仙退到一个柜子旁边,手中四合剑化作一团青光与妖怪覆满鳞甲的手掌不住碰撞,十余回合后,张慕仙嘴角慢慢渗出鲜血,口中狂喝一声:“杀!”
柜门突然破裂,从中蹿出一条黑汉,手中持着一条浑铁棍,一棍打在妖怪头颅之上。妖怪没有防备到有人偷袭,被一击正中额头,顿时被打的晕头转向。
张慕仙松了一口气,一屁股坐在地板上,心道:“这具身体太差了,若是再迟上片刻,恐怕浑身骨头都得被妖怪打碎。”
陈荣趁妖怪头晕的间隙,铁棍连番打在妖怪腰、胸、头等重要部位,将妖怪打的惨叫连连。
陈荣如猛虎出柙、棍风如雷,将妖怪打的如陀螺一样在画舫中转来转去,三层中桌椅、屏风、妆台等物均被它撞成碎片,整个三层一片狼藉。船身左右摇摆,若非有周天星斗大阵护住画舫外壁,这画舫早已报废了。
张慕仙见陈荣如此威势,心道:“凭他这一身大力,普通妖怪根本不是对手,真人杰也。”
张慕仙休息片刻,恢复一丝体力,立即手掐符诀开始操纵周天星斗大阵。
有星斗之力加持,陈荣棍上力道更甚,不片刻妖怪就承受不住,口中哀求道:“好汉住手,本大王服了。”
张慕仙向陈荣使了个眼色,示意他继续攻击,口中问道:“妖孽,你在湖州城吃婴儿心肝,犯下滔天罪恶,你可认罪?”
妖怪叫道:“本大王只是吃了几个小儿心肝而已,哪里有什么罪行?”
张慕仙怒道:“吃人还不算罪行?”
陈荣更是怒目圆瞪,手上力道又增加三分,妖怪再次发出连声惨叫,口中却不肯认账道:“本大王实不知吃人有什么罪过,这世间哪有不吃人的妖精?”
张慕仙顿时让他说的哑然无语,“是啊,妖怪本来就是要吃人的,我能够让妖怪不吃人吗?”张慕仙不禁扪心自问。
“陈兄弟,你先退开。”张慕仙道。
陈荣满脸气愤站在一旁,眼睛仍紧盯着妖怪,他不知张慕仙为何要与妖怪说如此多废话。
张慕仙道:“既然妖怪能够吃人,那人自然也能杀妖,我今日取你性命,你还有何话要说。”
那妖怪后退两步道:“你不能杀我,杀了我你会大祸临头。”
张慕仙笑道:“此处已经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