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说西门庆等人在外吃酒快活,只沈钟那厮陷在牢里,寻思道:“叵耐卢宇与那***安排这般圈套坑陷我,现在卢宇被割了脑袋,倒是趁了我的心意,只留那**性命,等我挣扎出了牢门救了性命时,却再跟她理会,还有西门庆,这件事必然有他的首尾,若不是他,卢宇没有这个胆量陷害与我。”
牢里的狱卒,得了知县相公的吩咐,而沈钟又没钱上下打点,叫他吃了不少的苦头,把他押在大牢里,将他一双脚,昼夜匣着;又把木钮钉住双手,活动不得,闲时还吃上一顿杀威棒,好不痛苦。
虎落平阳被犬欺,沈钟不但日常声受狱卒的闲气,就连牢里的犯人,知道他没了往日的威风煞气,又是个将要送死的人,也都小觑与他,趁他睡着时,一顿好打,已报往日的仇怨。
沈钟才陷在牢里几日,便已经不成人形。为了顾忌性命,这厮强忍着屈辱,赔脸叫人找往日交好的衙役,又将自己私藏银两的地方相告,这才有了说话的地方。
“沈钟兄弟,这几日县衙里颇为忙碌,为兄忙于应酬,少看顾了兄弟,休怪休怪。”
沈钟暗暗嘿了一声,只怕是忙着看我的笑话吧,往日自己发迹时,这厮见了自己都陪着笑脸,唤自己一声哥哥,现在却成了兄弟。罢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就叫你一声哥哥如何。
”哥哥,兄弟我惹了官司,还请救上一救。“
“沈钟不是我不顾及往日的情谊,实在是你当日恶了知县相公,又被李都头查了个人赃俱获,实在是没得说话的地方。”牢里的牌头弹了弹身上的尘土说道。
沈钟拜了一拜言道:“知县相公是尊贵的人,又不打理牢狱,当日我虽然得罪了他,现在已经后悔,请哥哥为我说些好话则个,况且牢里的大小事物,均是哥哥你一手操持,只你说下话来,牢里的那个敢不听。”至于人赃并获,那就是个屁,沈钟提也不提。
“今时不同往日呐,你的事情是知县相公亲自吩咐下来的,我要是做的太过,不好向他交代。况且还牵扯了一条人命,难啊。”牌头端坐在木椅之上,手里捏着一块白玉把玩,眼皮眨也不眨的说道。
沈钟低着头,阴沉着脸,暗呸一声,知道眼前的牌头,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主儿。住了,就给你几十两,劝当是喂狗了,也省的我在这里受闲气。“哥哥,我在城外往东十八里庄,村头的大槐树下,藏有五十两的花银,现在就送给哥哥,做个茶水钱。”
牌头听了冷笑一声,这几年你攒下了万贯家资,现在性命都在我手里,却只拿区区的几十两就想打发我,莫不是以为爷是街边的乞儿么?还是说,你看我像是庙里的菩萨,你要知道,就算是菩萨,也要看顾香火钱。
“沈钟兄弟,不瞒你说,不是哥哥我要贪墨你的银子,只是那区区五十两,还不够牢里的兄弟分润,你要是还有银子,还是早早的拿出来,我今天早上听了消息,有人要取你的性命,就在早晚之间。”这句话牌头说的不紧不慢,只是那话语间的威胁,确是实实在在的。
“哥哥,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现在哪里还有财货,现在送给你的,都是往日的私藏的,哪里还有剩余,我家中的万贯财产,这时都叫那贱人**把持在了手中,要是哥哥能救我出去,不说其他,家中的全部家资,我愿意与哥哥一分为二。”沈钟假意哭诉道。
牌头挑起眼皮掠了沈钟一眼,嘴角勾起一抹的不屑,也不催促他,只是将白玉扔在了沈钟的怀里问道:“沈钟,你是个识货的人,你瞧瞧我手中的这块玉价值几何啊。”
沈钟就在赌坊厮混,对于珠宝玉器一类,早练就了火眼真睛,粗略一看便道:“怕值三百贯不止。”
牌头点了点头又道:“那你可知道,这玩意是谁送给我的?”
沈钟心思一沉,咬着牙摇了摇头道:“小人不知道。”
“这是你家娘子派人来送的,言说要是结果了你的性命,还有十倍的财宝送我。”话说道这里停了一停,看着仍旧那般模样的沈钟阴惨惨的说道:“沈钟,你是个知机的,实话告诉你,现在县里要你性命的若只是知县相公,还有你家娘子,凭借咱俩往日的交情,我便周全与你又待如何,虽然不能赎罪还身,可也绝不会叫你有性命之忧,至多发配你到远恶军州,只是现在要你性命的,另有其人,你明白么?”
“另有其人?莫不是西门庆那个奸贼?”沈钟猛地拍了脑袋,大声喝了一句。不等牌头答话,便自言自语道:“是了,就是他,肯定是他,那厮貌状忠厚,实则奸诈,是个不要命的泼贼,定是他要结果了我的性命,奸贼,奸贼,若的活命,我定然将他挖心掏肺,方解我心头只恨。”
牌头端起手边的香茶,轻轻嗅了一嗅,对沈钟的怒喝不说是否,只等他冷静下来再说。
沈钟先是一阵咆哮,而后面色发白,他本想着县里的人惦记自己家中的财货,决计不会叫自己轻易死了,可若是西门庆当真要结果自己的性命,那自己可真就在旦夕之间了,他却不会惦记自己的财货。抬头看了眼牌头,咬了咬钢牙,捏了捏拳头,心中喝了一声罢了,钱财不过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只要留下一条命在,什么都能换回来。
重重的喘了一口粗气道:“还请哥哥救我性命,我愿意将所藏的财货,全都献给哥哥,但求哥哥周全。”
牌头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