赖斯的话令彼得有些吃惊,他不知道迪巴利原来已经注意到劳伦斯了。同时也有一分欣喜,如果迪巴利对劳伦斯有了反感,自己对于劳伦斯的掌控就会更为得力了。敌人的敌人是朋友这个道理是亘古不变的法则,一旦劳伦斯获知的这个消息,他是无法拒绝彼得这个靠山的。
可眼下,自己仅仅是一个能在巴迪贸易自由出入并且佩戴武器的人,成为迪巴利的心腹,还远远不够。
彼得苦想了一下,到底怎么才能找到获取迪巴利绝对信任的切入点呢?彼得的目光再次向前方扫去,赖斯正杵在那里小心的看着他,彼得挥挥手,示意他可以离开了。当彼得与赖斯告别的时候,对方的神情是非常欢快的,拎着水桶走了几步,还不忘回过头,小声地告诉彼得,不要将自己的话告诉别人。
送走了赖斯,彼得再次回到屋内,他抄起桌子上的一支铅笔,刷刷的在纸上写着,不一会就潦草满篇。这种思考问题时的方式,他已经用了很多年了,一直都很好用。他说,这是一种分心法,能在复杂的敌对关系中梳理出对自己有用的东西,而那些末节,全都随着纸上的潦草烟消云散了。他利落的将笔摔在了桌子上,滚了几下,掉了下去。
白纸已近乎于黑色,彼得却仍然没有解开围绕在心头纸上的绳索。纸上的另一面,写着三个人名,分别是劳伦斯,迪巴利,和自己。他反复的勾画,渐渐形成了一个相互环绕的矩形图,可照这么一看,似乎彼此之间是相互制衡的,迪巴利则稍稍占优,自己和劳伦斯势均力敌。
他看着这张图,又仔细分析了一下,渐渐有了眉目,分别在每个人的下面写出了各自的符号,这样一来,优劣就更为明显了。迪巴利显然是这一环形图中的制高点,也是最重要的一环,可以说是自己和劳伦斯都无法撼动的。而劳伦斯和自己则保持着相对的平衡,他们互相握着对方的把柄。
最后,再次回到起点,彼得在迪巴利的名字上重重的画了一个圈。
要打破这种平衡,还是要在迪巴利身上多下下功夫。
打定主意,彼得准备去找迪巴利,他可不希望自己刚刚打定的主意因为时间给消磨过去。这时,桌子上的电话突然响起,接通后,一个优美的声音从里面传来,是露丝,对方的语气显得十分焦急。
“彼得,我需要你马上来到小巴力这里,他又发烧了。”
彼得不敢耽搁,放下电话后直奔小巴力所在的屋子。一路上,他不停的在想,自己这么着急的过去,到底是为了小巴力的病情,还是因为这电话是出自露丝之手?
小巴力已经烧的满脸通红了,彼得进去的时候,因为高烧的原因小巴力已经开始微微说着胡话,他似乎很冷,手握着被子不停的往上拉,而且还说着胡话。见彼得进来后,露丝急忙说:“快,给他降温”
露丝口中的降温,其实就是物理疗法,借助外力暂时消退体内的燥热,以免让病人烧坏脑子和内脏。可美国人的方法实在有些残忍,他们往往会取出很多冰块,在病人身上来回游搓,不到5分钟,病人就会红成一只螃蟹。
彼得改良了这个降温方式,他告诉露丝,其实在中国,还有一种更好的方法,那就是借助酒精揉搓身体,代替冰块。这样做的好处就是,病人的身体在降温的同时,不会因为冷热交换产生二次伤害。露丝在营地的时候见过彼得如此治疗过病人,便也欣然应允了。
忙完小巴力的病,彼得急忙向门外走去,露丝叫住了他,汗水已经打湿了她的鬓角,看上去十分可怜。
“你要去干什么”
彼得说:“我想找迪巴利先生”
露丝说道:“他去开会了,如果他在的话,一定会来这里的。”
彼得懊恼的点点头,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
这段日子,露丝天天陪同在小巴力的床前,索性,添了一张床,就和小巴力住在了一起。这样一来,小巴力的病情日益稳定,可她与彼得见面的次数却一天天少了起来。有的时候,她甚至不知道彼得在不照顾小巴力的时间里,究竟在做些什么。
迪巴利走进一幢气派的办公楼,这里位于一幢要塞之中,同时也是青年党在基尔尤斯的总部。3楼的办公室里,早已黑压压坐了十几个人,都是些平时不怎么露头的家伙。
劳尔是此次聚会的负责人,作为青年党中的少壮派,他凭借锐利的手段和家族的尊崇,早已在一批中下级军官中形成了绝对威信。这次会议的内容就是讨论青年党在基尔尤斯周围的扩张问题。
劳尔还没有来,会场的气氛如同市场一般,激烈而热闹,众人纷纷说着自己对于这件事的看法,他们显然已经从人手一份的文件中看出了些许端倪,就此,牢骚满腹地议论着最近发生的事情。
话里话外,无非就是对仍然隐匿于基尔尤斯的美军有些担忧,他们不清楚,这些美军怎么就在基尔尤斯凭空消失了?
另一件事,则是关于迪巴利的。他们职责巴迪贸易,在军队建设上的奉献,实在太少了。
迪巴利的长官菲尔斯队长则冷冷的注视着迪巴利,一副耐人寻味的表情。对于自己的下属,他并没有做应有的保护,唯一令迪巴利安慰的,仅仅是他没有亲自参与对巴迪贸易的中伤。
迪巴利索性闭上眼睛,心里却不住的翻腾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会场里突然安静下来。迪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