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颜觉得自己脸上的笑容肯定很僵硬,很不自然。
“江姑娘,你说的我都明白、都知道,可我这不是没办法吗?要是有办法,我也不用舔着老脸到处求人帮忙,你说是不是?”苏夫人说着又愁眉苦脸了起来,不断用手帕擦着眼角看不到的泪水。
惜颜有些心烦意乱,她是真的不想接下苏世决这个亲事,她不想见苏世决那个混蛋,更别提去说服他,可是苏夫人这个样子,她怎么好意思拒绝。
她这个样子总让她想起她爹被人拒绝的场景,心中就会泛起心酸。
最终苏夫人是心满意足,笑得一脸灿烂地离开一线牵,相比较之下,惜颜一张巴掌脸则是成了苦瓜脸。
阿碧回来,看到惜颜一脸愁眉莫展的样子,还以为她生病了:“小姐,你是不是身子不爽利?可要我去请个大夫回来看一看?”
“不用,我没事。”就是有些郁闷,后面这话惜颜在心里说了,“对了,你这么快回来,都打听好了吗?”
阿碧给自己倒了一碗茶,猛灌好几口后才抹嘴点头道:“对,都打听过了,而且我还看到了那个叫香兰的胖妞。”
“你看到了?真的很胖吗?”
“胖!”阿碧眼露惊奇的神色,看了看惜颜道:“小姐,那香兰大概有三个你那么胖。”
惜颜闻言,不禁也有些咂舌:“有没有那么夸张?真有那么胖,她还能走路吗?”
“小姐,你亲眼去看一下就知道了,我说的一点都不夸张,不过有一点你说对了,她没法走路,我吃喝都在特制的超大罗汉床上,连吃个葡萄都是丫鬟剥了皮喂到她嘴上,她可不是一般能吃,我不过在那里呆了半刻钟,她就吃掉了两斤葡萄,三盘萝卜糕,还有四盘馒头。”
“那里?”惜颜黛眉一挑:“你该不会跑到人家府上去偷看吧?”
阿碧的眯眯眼闪过一丝尴尬的神色:“嗯,我飞到人家屋顶上看的。”
惜颜:“……”
谁不好学啊,偏偏学苏世决那混蛋。
“香兰是城东刘大老爷的嫡女,据说几代人就生了这么个女儿,所以很宝贝,要什么给什么,偏偏这香兰就喜欢吃,然后就吃成这样子了。”
“城东刘大老爷,是开布庄那个吗?”
“对,就是刘家庄刘大老爷。”
“刘家家财万贯,又是这么宝贝的嫡女,香兰就是胖了点,但要找个人入赘或者娶她,这应该不是难事,她是不是还有其他隐情?”
阿碧再次点头:“那香兰自己矮胖丑,却要求对方高帅瘦,且要有才华,在她看来,有两个男人是符合她的要求的。”
“哪两个?”惜颜问出这话时,脑海里蹦出苏世决和程樾两个人的身影。
“苏世决和知府大人,除了他们两个人,其他人一概不见,若是逼急了,她就用绝食来威胁刘大老爷,刘大老爷就这么一个宝贝女儿,也只能由着她了。”
就算香兰不胖不丑不矮,要嫁给这两个人也是难于上青天,一是苏世决克妻,香兰几代单传的独女,刘大老爷宁愿她剩着成老姑娘,也绝对不会让她嫁给苏世决。
而知府大人早已经成亲,又跟知府夫人举案齐眉,刘大老爷虽然有几个钱,但也没法将这银子砸到知府大人头上。
她怔了怔,苦笑道:“这香兰的眼光倒是不差,可这根本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怪不得成了永州最难的亲事。”
“那小姐要怎么办?还接这两门亲事吗?”
惜颜看着阿碧,再次苦笑:“我还能有选择吗?”
从她跟她爹说起要当红娘开始,她就已经断了后路,她不敢想象,若是她空手而归,她爹该有多失望和难受,她也没法回去看着她爹天天被人戳脊梁骨,所以她是被迫上梁山,不接也得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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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刚离开江府不久,天空就淅淅沥沥地下起了下雨,秋雨连绵,仿佛给永州府的黛瓦白墙披上了一层薄薄的轻纱,缥缈得如同水墨画般。
凝荷将车帘子紧了紧,不让风透进来,看着怔在马车里闭目眼神的苏夫人道:“看夫人出来后一直在笑,应该是对江小姐很是满意了?”
苏夫人睁开眼睛,拍了拍凝荷的手:“这江姑娘是不出,人出挑,谈吐家世无一能挑得出毛病,而且最难得是决儿自己喜欢,你几时看过决儿这混世魔王服过任何人?可偏偏被江姑娘打了骂了,非但不恼,还天天往人家府上跑,这就叫一物降一物。”
苏夫人说着笑了起来,凝荷也跟着抿嘴笑:“只是这江小姐一连克死了三个男子,夫人就不怕她克到少爷吗?”
“决儿还一连克死五个说亲的女子呢,命硬的程度可是一点都不比那江姑娘差。”
凝荷看苏夫人脸上隐隐骄傲的神色,一时无语了,这好像并不是一件值得骄傲的事情啊。
“对了,你回去后,将我们今日来一线牵的事情偷偷透露给平安听,然后让平安告诉决儿,哎,这人常说养儿长忧九十九,这话可是一点都不假,只是我这老太婆是一点都没想到,这一大把年纪了,还得帮儿子追媳妇。”
苏夫人说着自己就笑了起来,凝荷也跟着笑,一车笑声,回去后,凝荷果然将消息透露给平安听,平安两边收银子,自然是很勤快,很快就将这风吹到了苏世决耳朵里。
苏世决闻言俊眉一挑:“你说我娘去了一线牵?她去哪里干什么?”
平安小鸡叨米般的点点头:“夫人是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