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于无夜的杀意所慑,这个朱雀国至高无上的领导人,浑身一凉,面色痛苦,伸出手像是想要抓住什么,但最后却还是无奈的垂下。
“你说得对,我欠你的。”凰帝有气无力的耷拉着眼皮。
于无夜不置可否,对于面前这个女人没有半点怜惜。
“你现在不杀我,终有一天会后悔的。”
凰帝像是被这一句话刺激,歇斯底里的吼道:“凭什么全是我的错?你心里应该明白,她方诗雨也有一份,我是下令灭了于家,但她方诗雨难道就是清白的?你信她爱她,于是便忘记了恨她,我爱你舍不得伤你,你便能将仇恨都加诸在我身上?凭什么?!”
于无夜的身形有一瞬间的颤抖,站立都有些不稳。
凰帝赶紧去搀扶,却被无情的推得倒退几步,面有不忍,“你别这样,我…我不是故意提起她的。”
于无夜颤抖的直起身子,哀伤的看着眼前的尊贵女子,“是你诱惑于风清去勾引她的,当你要抄灭于家的时候,我曾苦苦哀求,你眼睛都不眨,还将我囚禁,你问我凭什么?”
凰帝上前两步,想要安抚男子,但最终口中说出的是更无情的话语:“可是我爱你!我想得到你,有什么错?她呢?至始至终她都在骗你,你入宫她可有挽留?你怀有身孕她可曾怜惜于你?我是引诱于风清去勾引她,但她不是也顺势而为了吗?你难道还不肯看清事实吗?她要的始终都不是你,而是毁灭于家,她若对你有半点怜惜,又岂会放任你两的孩子在于风清那个疯子手里备受折磨?”
于无夜难以置信的望着面前像是变了一个人的女子,喃喃道:“原来你都知道…”
半晌,于无夜笑到流出眼泪,“是啊!她从始至终都不曾将我放在心上,我十三岁那年绣给她的荷包她从来没有戴过,我入宫的前一夜她也没有如约出现在朱雀城南门,我传信于她,要将女儿托付给她,她也没有回信,不然我的孩子不会落到于风清手里…”
凰帝陛下看着边哭边笑的于无夜,心痛难忍,最终还是一把将他揽在了怀里,低语道:“你还不明白吗?那一夜于风清出现在你们女儿身边,就是她给你的回信,你何必还要自欺欺人。”
于无夜绝望般的闭上了双眼,当所有的黑暗、所有的狰狞都曝露在太阳底下时,让人心生绝望,爱了那么久…那么久!都是骗人的,从一开始就是一个必死的局,于家必死。只是自己的入宫跳出了她的棋盘。
“可是为什么呢?”于无夜喃喃自语。
“可还记得于家是因什么而被抄家的么?谋逆!我没有办法啊!”
“于家没有谋逆!”于无夜挣扎起来,语气坚定。
“可是证据确凿。”
“一定是她和于风清陷害于家,可是为什么呢?”
事情越发的扑朔迷离了,事出反常必有妖,可到底是什么原因呢?
方诗雨,方家嫡女,没有原因也没有理由会恨上于家啊,要知道三大家族之间虽然有竞争,但一直都维持在一个度,不曾做出什么两败俱伤的事情。
同一时间,冬雪看着面前的一张纸条,面色有些严肃。
片刻后,凌小小从糕点盘子里抬起头,不解看着气喘吁吁冬雪的问道:“怎么啦?这么着急?”
冬雪则是将手里的一张纸条递了过来,面色严肃道:“您看看吧,这是我们凌琅阁的人,刚刚查到的伊良身世,奴觉得您应该心里有数。”
凌琅阁也曾培训过一批专门的手下,如今已经各司其职,散落到各个城市,负责打听消息等。
说起来,现在凌琅阁已经摆脱了没有实力的限制,对弑的依赖也已经降到了最低,虽然一时难以和弑的力量媲美,但术业有专攻,凌琅阁依靠的是灵敏的消息,人员也需要的不是纯粹的武力。
凌小小接过纸条,迅速的看了一遍,抬起头,神色也有些难看。
“你是说伊良是林家的儿子?那个被于冬青参奏导致抄家灭族的林家?”
冬雪点头,“于冬青可是于家家主,这么说来,林家和于家是有灭门大仇的,那伊良…”
“他应该还不知道,毕竟我叫凌小小,知道我身世的也就你和震雷刑公子几个人。这种事情也不会有人乱说,再说,当时他应该还小,记不记得这码事情还两说呢。”
冬雪这才安心一些,但还是担心这个定时炸弹,“那美人妆?难道还交由他打理?万一有一天他知道了,说不定美人妆会变成我们的敌人。”
凌小小头痛得揉着眉头,“那怎么办?突然将他扯下来,恐怕他会胡思乱想,万一被他打听到一些消息,到时候可就真的麻烦了。”
进退两难呐!
“那不然将美人妆迁进如意商厦,找个人随便打理就好了,至于伊良…”说到这里冬雪目光陡然犀利。
凌小小摇摇头,“上一辈的恩怨,这样怕是不好吧?再说了,伊良本人还什么都不知道,他是无辜的。”
说来这缘分二字真是奇怪,一年前凌小小在奴隶市碰巧遇到一个合眼缘的奴隶,竟然是被于家家主于冬青参奏以至于灭门的林家小儿,而凌小小虽不愿意参和进于家的事情,但却不得不承认与于家有脱不开的干系。
“主子在这个节骨眼上可不能仁慈啊!”冬雪看着主子的神情,心里暗暗着急,若是那伊良懂事,还可能感念主子恩德,但即便如此,心中难免也是会有芥蒂,这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