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贤按落云头,充满父爱的扶了他一下:“小心站稳。”
驾云的速度很快,猛地停下来怕他受不了。
皇帝打量着周围,这地方兰枝玉树竞相争辉,奇花异草争相开放,春牡丹夏芍药秋菊冬梅一起盛开着,无数民间算得上珍品的兰草像杂草一样长在路旁。
道路两旁是红墙碧瓦高墙大院,从制式来看,等同于王府。街道上铺的似乎是通透的青玉,看起来没有缝隙,是一整块玉。
路旁没隔十丈就有一只落地的金香炉,似乎是博山炉,不停的散发浓而不腻沁人心脾的香气。
天空中飘着八角宫灯和走马灯,上系着红色的绸带。
皇帝眯着眼睛向上仔细看去,惊讶的看到里面好像不是蜡烛,而是一颗一颗的夜明珠。天空中不时飘来一朵一朵的七彩祥云,云端还有人探头下来看,向玉贤挥挥手,玉贤也挥挥手作为回答。
数以百计美若天仙的女子来回往返,嬉笑打闹,亲亲热热的黏在一起咬耳朵说悄悄话。一些捧着花篮、佩戴璎珞和飘带的女孩子和壁画上的天女一模一样,她们在一个穿着浅紫色纱衣的美貌神仙的指挥,用鲜花在天上扎出一道彩虹。
英俊潇洒的男仙们结伴而行,举手投足风姿绰约。还有一些看起来就是妖怪的家伙,坐在房顶上闲聊。玉贤为其一一介绍。
一只小盆景在路上费力的走着,那是被碧卢偷回去的小徒弟,还没化出人形。
穿着齐胸襦裙的盛唐仕女挽起袖子,露出金钏和臂镯,横抱着琵琶,给一个跳胡旋舞的胖子伴奏。玉贤介绍到:“那是许合子和于庚哲。”
一个漂亮的白衣少年躺在房顶上,拿着酒壶慢吞吞的喝着酒。
路旁倒卧着一个衣衫褴褛的乞丐,皇帝心里升起疑惑,这地方如果有乞丐,也不该出现在这里。
玉贤道:“你等一下。”走过去问:“张果老,你就在这儿睡么?”
皇帝石化了,感觉自己蠢蠢哒。
玉贤和张果老打了个招呼,两人一起往前走,一路往前走一路左右看,这里的一切令他目不暇接,明明是个皇帝,现在却有种土包子进城的感觉。不远处忽然升起两道流光,漂亮的眼花在天空中绽放开,火树银花不夜天。
两人继续往前走,终于走到一个张灯结彩的门庭前,门上并没有挂着牌匾,听见里面欢声笑语伴随着仙乐阵阵,香味更是比别处更加浓郁。
绕过荧光闪闪的云母屏,见里面满院尽是奢靡之色,绸缎入水般耗费,房檐下挂着金灯玉铃,香风一吹声音清脆,与仙乐很是相衬。
来来往往的女仙漂亮的叫人目眩神迷,身上佩戴者价值千金的宝珠美玉,环佩叮当亦不绝于耳,长长的披锦轻轻的飘着,布置着房屋。
玉贤和皇帝来的虽然悄无声息,但在场的谁会迟钝呢,都看了过去:“呦,大婚在即,新郎官跑哪儿去了?”
“你总算回来了,快过来换衣服!”
“你接人去了?这是谁?”
玉贤挂着温和的微笑:“诸位,等一下我就来,这位是娘子的故人。”
别人再问什么他都不说,拉着皇帝的手往屋里走去,屋里满是女人,其他在天庭的皇后、王淑娥的女仙朋友、一些看在万寿山面子上来帮忙的女仙、纯粹来看热闹的女仙济济一堂。
极大的梳妆台上,无数个盒子打开盖子放着,里面满是珠宝首饰。一个纤细的女人坐在镜前,如瀑布一样的黑发垂在地上,看起来正要梳头。那背影何等的熟悉,皇帝忽然觉得近乡情怯,傻在哪里不知道该说什么。
“毛毛。”
“娘……”皇帝嗷呜一声扑过去,一头扎进皇后怀里,放声痛哭。哭着哭着,他觉得自己最近哭的真是太多了,这一定是黛玉的原因。她那么爱哭,传染了我。
玉贤自我感觉非常有父爱的把屋中的女仙都请了出去,给娘俩一个单独相见的空间。
他还在门口留下了禁制,让屋外的人听不见里面在说什么。
众人好奇的问他:“那是谁呀?”
玉贤笑嘻嘻的咬紧牙关不说实话:“说了是故人嘛。”
小孩子脸皮薄,不好意思承认我是他的继父,没关系啦,他还小嘛,才三十岁,真可爱。现在要是说了他是我的继子,他一定会觉得很不好意思,那就不说啦。天底下像我这么温柔体贴的继父可不多。我给他的衣服能挡住他,别人看不出来他是魂魄。
淑娥叫他为‘毛毛’,奇怪的称呼,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外号?
姚三郎叼着烤串,溜溜达达的过来:“玉贤啊,去换衣服吧~慢慢梳头,我帮你守着。故人我也认识。”
玉策就被喜欢试验各种发型的女仙们拖走了,她们现在还没达成共识呢,要不要插花?唐宋时期成仙的女仙都赞同插花,其他年代的不赞同。还有配饰呢,周秦汉三朝喜欢玉佩组,后人可不喜欢。
皇帝和明德皇后在屋里说的话,不外乎相拥垂泪互诉离情,互相看看对方,摸摸脸摸摸手,问问生活的可还好?皇帝吭吭唧唧的问:“那个人,玉贤…真人,他对你好么?”
王淑娥脸上微微一红,带着一种宁静的娇媚:“很好。”
皇帝对这个表情很熟悉,皇后脸上经常出现这样的神情,他非常喜欢,可是在儿时,从没看到过母亲淑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