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佑?就是那位人称天下第一相的季佑?”这一路来,臻臻一直安守本分,这时终于按耐不住,出声询问。
程元姬淡淡的瞥了她一眼,“正是此人。”
臻臻正因为程元姬多看了她一眼而窃喜,突然下腹传来一阵剧烈的绞痛。
她不想在程元姬面前失态,即使痛得脸色苍白,还是极力忍耐着一声不吭。
只是腹中的疼痛丝毫不见减弱,反而愈来愈剧烈。
“唔……”痛得她没忍住,低低shen吟了一声。
她正担心有没有被程元姬听到,却看见身边的人,也都捂着肚子痛苦的shen吟着。
怎……怎么回事?
也不等他们出声询问,就听得程元姬不急不缓的说道,“你们中了一种,名叫幻颜的毒。”
毒?
众人脸色皆变了变。
臻臻抬起头望着他,似乎不相信自己心中的猜想,不甘心的问道,“门……门主此话,是什么……意思?”
“你还不明白吗?这毒,就是本门主给你们下的。”
臻臻看着一旁安然无恙的楚漓,凄然一笑,“门主为何要这么做?”
“门主?你们,到现在还不知道我是谁吧?”程元姬有些惋惜的看着他们,“朕是吟凤国的天子,是至高无上的皇帝,哪来的什么门主!”
“皇……皇上?”众人面面相觑。
看着他们惧怕、震惊的目光,程元姬十分享受。
“你们放心,幻颜只要在七日内服下解药,并不会致死。这七日里,只要你们乖乖的听朕的安排,朕必会将解药赐予你们。但是……你们要是不听话,七日之后,幻颜就会开始腐蚀你们的身体,从体内慢慢的开始腐烂,到时候,你们将会痛不欲生,直到死去。”
“那门……皇上,需要我们做些什么?”最先反应过来的,是一个个黑黑壮壮的汉子。
“到时候,你们自然会知道,先下去吧。这疼痛,一个时辰之后,就会慢慢减轻。”程元姬摆摆手,转身离开院子。
自始至终,楚漓都是目光淡淡的看着他。
她一直都知道,他暴戾凶狠,不择手段。但这段时间相处下来,她还以为,他已经有所改变了。
她甚至觉得,就算程元姬不择手段,也只是稍稍利用一下那些乡民,来达到他自己的目的,却不曾想,他还是会做出伤害他们的事情。
可没想到,最后,程元姬还是一贯的狠戾。
她深知,程元姬既然能给他们下毒,就不会给他们留下活路,刚才那些话,只不过是他说出来震慑他们的罢了。
楚漓看着程元姬的背影,心下一动,跟了上去。
看见楚漓跟上来,程元姬一点儿也不意外,就好像早已预料到一样。“你想问什么?”
楚漓心中冷笑,她想问什么,他不是一直都心知肚明吗?
她让自己尽量保持平静,“你说的陈小将军,是谁?”
“朕说的很明白啊,就是那位攻无不克,战无不胜,将陵军打得落花流水的那一位陈小将军。”
楚漓藏在衣袖下的小手紧了紧,她知道程元姬是在跟她装愣卖傻。
脸上好不容易牵起一丝笑容,依然是不卑不亢的低声问道,“姓陈的将军有不少,不知陛下所说的是哪位呢?”
兴许是楚漓那一句陛下刺激到了程元姬,他的目光闪了闪,才嘲讽的说道,“还能有哪位,自然是顾寒熠身边那副将,陈庆天啊。”
楚漓听到后,只是长袖下的小手微不可查地颤了颤,这个答案,在她第一次听到程元姬说时,就已经在心中想了千百遍了吧,一颗心,早已痛得麻木了。
她深吸了一口气,继而说道,“吟凤国的大军,已经将陵都围了个水泄不通,你这个时候混进来,只不过是自寻死路。”
程元姬习惯性的对她伸出手,捻起她耳边的一缕碎发,“漓儿,你怎么还是这么天真呢?有你在,我怕什么?”
楚漓偏了偏头,没躲掉,抑制着心中的怒火,冷然开口,“那些乡民……你打算怎么处理?”
“还能怎么处理,自然是物尽其用啊。”程元姬将她的发丝缠绕在自己的指间,“接下来的计划,告诉你也无妨,因为,朕想让你知道,朕所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你啊。
你不是想报仇吗?那一帮刁民,训练了这么久,身手还算不错,我会想办法,让他们护着你,接近季佑,你就可以亲手报你楚家的灭门之仇。”
“程元姬,你可真是用心良苦啊。”楚漓嘲讽的笑了笑,只一瞬间,又恢复一脸冷然的样子,双眸如千年寒潭一般,冷冷的看着他,“我不管你到底有什么阴谋诡计,但那些乡民他们是无辜的,你凭什么让他们为你卖命?”
“漓儿,人都是有贪念的,他们也一样,总有一天,你会明白的,如果他们不是心存贪念,又怎么会千里迢迢跟着我来到陵都?”
贪念?是啊,人都是有贪念的,她也有,如果不是她贪恋顾寒熠,或者她早就已经死掉了。
半晌,楚漓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哑声问道,“幻颜……真的有解药吗?”
程元姬意味不明的看着她,眼神有些莫名,像是有点受伤,又像是在挣扎,好一会儿,拿出一个洁白的瓷瓶,放到楚漓手中,“原来……这么久,你从来都没有相信过我。”
瓷瓶还是温热的,带着程元姬身上的温度,楚漓握在手中,竟觉得有几分烫手。
她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