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在坐的还有其他的客人,江离也不好细问他青州的事。
萧五说:“夏成回来常常跟我们提起,说你设计的园子如何的新颖别致、巧夺天工,夏成一直是土木建造设计这方面的能工巧匠,还从来没有听他服过谁。所以来京城了兄弟们都想去看看。”
江离心说,哪里是我会设计,前世看得多了罢了。
“说起来夏成费心费力,功劳最大,”江离说,“我还真该好好谢谢他。”
萧五低声道:“我知道你那园子里消费很高,带的人多了我也怕吃不消,有你这个东家在,不宰你宰谁?”
江离想到那天落凤坡下的凶险,的确是他们冒死救出自己姐弟俩的。趁这个机会表示一下感谢也是应该的。浅笑道:“想来的人再多,我还请得起。”
四个中年大叔被五个身着云锦的美女舞姿吸引,手拿了酒杯眼睛都往美女看,两个人又坐得近,萧五偏过头来,看着就像两人在窃窃私语。
台上的秋霜目不转睛盯两人看,舞姿一顿,其余四个飞起流云水袖,把身子向后仰,四双手把秋霜托在中间,如绿叶衬红花似地把她高高托起,丝竹半晌停了。
五人收势鞠躬要退,这座上的那位中年人把一双手拍得啪啪响,站起来高喊着再来舞一曲。
台上的秋霜没动,眼睛柔柔地望着萧五,黛眉轻拢,脸露倦怠之色。
中年人把头转向萧五,讪讪地笑:“萧公子,看来我黄某人的面子还不够大,听说秋霜姑娘从不为客人献舞,今天沾了萧公子的光,一时忘形了。”
萧五淡淡地瞥一眼秋霜,陪笑道:“想来秋霜姑娘也是累了,哪里是不给你面子。要不,让她们暂且休息半刻,让她们给咱们表演新排的剑舞如何?”
中年男子悻悻然坐下,秋霜这才领人退下去。半晌,刚才表演的四个人换一身窄袖短装出来,一人手里拿一把寒光闪闪的短剑,丝竹换成鼓声,开始徐徐声响。
鼓声响起四个女子神色凛然,身姿矫健步法轻盈,劈闪腾挪之间寒光掠影,少了秋霜不在,这么精彩的表演只有江离看得津津有味。
黄姓男子撇嘴,“她们欺我们生意人不懂剑舞——这剑舞,又是文舞,该用长剑舞来才好看。”
萧五执壶给他斟酒,淡淡道:“那你的确不懂。她们这剑,看着虽短,要舞出气势来还要好看却难。尤其她们手里那把刀,其薄如柳叶,锋利无比,一招一式都是真把式。别看那姿势轻盈,哪一式要挨上人脖子,伤口极小,却是一刀即死。”
几个人神色一凛,黄姓男子手不由自主地摸摸自己的脖子,低了头喝酒。再抬头看专心了半场,再也没有废话出口。
江离全场看得入神,小香也看得入神,微眯了一双狭长的眼睛,在江离身后低声说:“这功夫跟那天救我们的人是一样的。”
舞毕入内,丝竹声停,再也没有人出来。
四个中年人终于起身告辞,交待江离什么时候要织机和工人,照贴子传个信去,到时候自有人送来。
江离原本没想到,织机得来的这么快,一时连场地都还没准备好,只说待择好场地就让人捎信去。数量待定。
萧五起身拱手相送,遣人把四个中年商人送出园子。
江离这才得空问他清风寨的事。
江离看他一直都很轻松的样子,料想他损失不大,也不一定会跟自己说实话。
萧五平静说:“清风寨延绵百里,还有好些盗贼不受我们清风寨束。三国大军围剿之前我们略施小计,引那些盗贼入寨,其时,清风寨中我们的人早已经化整为零,分数十路潜入周边各国。所以,这次围剿,只能算是给我们肃清了宿敌,边境动荡不安,青州情势不明,我们有的是机会夺回来。”
“小小一个青州,也值得你们争来争去,还被人赶得藏头露尾四处躲藏,你也是够丢人的了。本以为你能回南陈好好当个王爷,你却又成了跟我一样不入流的商人。真不懂你怎么打算的。”
江离感慨地说完,发现气氛不对,抬头,见萧煜深呼吸几口气,脸色冷清,眸子更冷,直视着远方,低沉地说:“我不会一直逃避,总有一天,我会拿回属于我的东西。”
江离从没有见过他神色如此严肃,那庄重威严的气息令人寒意顿生。
一刹那她想起在太白居见过一面的那位三皇子,现在南陈的国主,当时他看任何人时的眼神都带着一种不输于人的霸气。身边的萧煜此刻表现出来的危险气息跟他何其相似!
这一刻他才是萧煜,而不是属于土匪的萧五。
他视线收回来,眼底还带着寒气,视线投到江离的脸上,江离莫名有些慌乱,赶紧摆手:“先说好,我可不欠你的!”
江离看到他眸子里自己小小的影子,听他轻轻一笑,眼底的寒意了无踪迹,轻松惬意、淡定,温润如玉。
江离松了口气,“那当初你送了八亲王水净珠,多余的又去了哪里?”
“你还想要回去?”萧煜防备的眼神。江离想笑,这句话以前都是自己说的。
“不是。有人说从青州得来两匣子水净珠。”江离老实地答,“我还以为是你······”
秋霜走了过来,换过一身洒金罗涛裙,舞罢妆还在,长发及腰半中束起,脚步生莲,单凤眼儿媚一眼萧煜,又冲江离甜甜地笑,微一福见礼。走到萧煜身边盯了他的脸说:“江姑娘来了,你替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