阵阵凉风吹来,夏季的凉风按理说应是让人心情舒爽,可近日的帝都却经不起这凉人心的力量。日子刚过申时(下午三点至五点),街上早已没了半个人,天空雾蒙蒙,看上去令人心情沉重。
突然只听远处传来一阵有力的马蹄声,嗒嗒嗒,似乎是在人心上鸣鼓一般。远远的就看到一匹马逆着光从城门外奔跑而来,马背上摇摇晃晃坐着一个身披斗篷的人,全身上下长剑在横跨腰间,像是从远方驾风而来的死神一般,令人望而止步。
九木看着这熟悉的街道,唇角泛出一抹冷意,使出浑身力气从头发里挑出一根长簪,毫不犹豫的刺向马背,马儿突然止步,仰天长嘶一吼,前腿用力一蹬,背上的人应时滚落在地。
“砰”一声巨响犹如巨石砸落在地,仿佛浑身百骨都移了位置,九木扑在地上,一口鲜血吐出来,口腔中满是腥甜,她意识已经淡薄,却还是死撑着要站起来,慢慢的走向一处。
“呸!一点生意都没有,老子上有老下有小,这还让不让人活了!”
吱呀一声,木门被推开,只见一个贼头贼脑的小伙子从店里出来,穿着打扮看上去是一个打工伙计。而说话的就在他身后,一身粗布黑袍,因为这清冷的街道嘴里骂骂咧咧。
“老板,来人了来人了!”小伙计因为看到对面风风火火的来人而叽叽喳喳。
老板闻声望去,只见一单薄的身影跌跌撞撞走来,脚步凌乱,每走一步,这脚印下竟还沾的有血迹。
街道上几乎没人,由此而来,但凡有一个人走近了就会发现,这竟然是个女人,她跌跌撞撞的靠近,手里一把长剑在地上滑出刺耳的声响,在这风雨交加的夜显得格外相配,仿佛她就是这夜里的主人。
因为阴天的缘故,天黑的很快,整条街道雾蒙蒙的,突然闪来一道光,老板看清后大惊失色,拖着往外走的伙计立刻关门进屋。
伙计一脸懵,“哎哎哎…”
“哐!”
门被大力的关上,或是应景,天空在同时劈来一条闪电,接着就是哗啦啦的大雨。
远处的人影愈发的清晰,来人被雨水一浇,身后一滩血水。手中执的剑因主人没有力气而被拖在地上,声响难听至极。
雨越下越大,九木冷眸微闪,坚定的走到刚刚关闭的客栈门口,她已虚弱的难以开口,叩门,“开门……开门……”
她这近乎飘渺声音,在这遭乱的夜里几乎听不到。
她穿着黑色的长衫,头戴斗篷,雨水顺着脸颊滑下,变成血红色。
“开门!开…门!”
只听得“砰”一声,她无力的倒下,长剑翻滚到马路上,空荡无人。
斗篷也坠落在一旁,女人的长发半遮住脸,露出的面容竟娇俏十分,眼眸无力的撑着,雨水砸在脸上,发出啪啪的声音。
她想起自己这一年的遭遇,唇角止不住的冷笑,耳朵贴在地上,有声音传来,她缓缓睁开眼,视线越来越模糊,如今的她,知道将要来的是谁,头疼欲裂。
马蹄声渐近,九木看到远处渐渐清晰的马车,嘴唇微抿,霎那间抬手抓起一颗石子划向自己的后脑勺,终于在马车抵达的时候昏迷不醒。
“驭……”
驾车的是一个中年人士一个年轻小伙,一人青衫一人灰袍,那傲骨身姿一眼望去就不是寻常人家。
马车停下。
“怎么了?”从车厢里传来一声低沉的声音,声色暗哑,冷清无比,在这雨天显得更加薄凉。
“主子,前方店门口躺着一个人。看来是昏迷了。”年轻人说,“李叔,去看看吧。”
那被唤成李叔的中年人将手中的缰绳递到年轻人手中,“子言,拿着。”
子言接过缰绳,看李叔撑着一把油纸伞走去,突然为自己的话而觉得懊恼,“主子,这危急时刻,这样随随便便,怕是不妥吧?”
只听车厢传来一声清咳,“不碍事。让李叔丢些银两,我们就走。”
子言应了一声,朝李叔喊去,“李叔,丢些银两就回来吧。”
李叔转身,摆了把手表明自己知道,然后看向躺着的人,近了才发现这人周围竟都是血水。
看来是受伤了。
李叔暗想,蹲下身,手拨开那人的头发,看清面容,大吃一惊,随后纠结起来,像是在犹豫什么大事一般。
“这……这……”
竟然是她。
或许是雨伞遮挡的原因,那人竟然朦朦的醒来了,迷迷糊糊看到一个模糊的身影,不由得伸出手,像是下意识般做出的举止,“救我……救我……”
李叔猛然后撤,差点摔倒。
就在这时,车厢的帘子被一只白皙的手拨来,那面容,天上人间。
脸庞棱角分明,双目深邃,瞳仁如子夜般透亮,高挺的鼻梁,完美的鼻型,色如胭脂的薄唇。
绝色无双。
恰巧技术转身之际,他看去,一时之间竟忘了呼吸,待到反应之时,直接从车厢的一侧窗口翻出,仔细看去,脚步竟有些凌乱。
李叔看到不顾一切飞出来的主子,暗呼不好,想阻止已来不及。
“主……”
李叔还未喊出就被上官宇心迅速闪过,他身姿如清风般掠过,却留下如寒风般的冷冽。
这个男人,怕也只会在她面前乱了分寸了。
李叔视线落到上官宇心有些错乱的步伐,心里无可奈何的叹气想。
再反观上官宇心,那冷清的面容上全是不可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