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墟提到了云枝和安枕阁,风倚鸾忽然想起来,在她刚混入玥阖王宫时,有一天半夜,她去悄悄寻找禁宫和王后,却意外撞入了关禁着云枝的冷宫。
直到现在,她还能清晰地记得云枝若颠若疯的模样,这一对母女,在性情上还真是一脉相承啊……
风倚鸾终于忍不住轻叹道:“还记得第一次见到薇花公主时,她先是恳求我们给僖王带话,楫离一开始不答应,她便要威胁舞姐姐……此番,我们杀了寇重五,终于把她救出,没想到,却又闹得如此混乱……”
端墟却说:“但是话说回来,若是没有薇花公主,我三人也就没有借口进宫见到僖王,更不会有今天的这一切啊,所以说,这世间的因果,无论善恶,都很有趣呢。”
风倚鸾抬眼看看端墟,摇摇头没再接话。
于是四人把薇花从地上抬起来,重新安置在轻榻上,楫离再次将掌心贴上薇花的额头,试着探知她体内气息的情况。
过了大约十几息的工夫,楫离才站起身说:“鸾姑娘一拳把她打晕之后,她体内的气息似乎也能平缓了一些,但这毕竟不是长久的办法,还得从根上救治她。”
元锐立站在一旁,摆出漠然的态度,不置可否。
楫离又问端墟:“舞掌柜有没有对你详说过南雾萝门的那部秘籍?”
端墟摇头:“舞掌柜说,她也没有看过那本秘籍,她们都觉得那秘籍并无多大用处,所以一直最角落的地方,舞掌柜只见过封皮,只知道有这么一回事情,但并没有认真参研过那部秘籍。”
楫离说:“这就真的挺棘手了,无法寻根溯源,就只能瞎猜。”
端墟不失时机地说:“只能等我们此番一举打到悍殇国的王城毂错,到时候,在寇重五府中若还能翻找到那秘籍的话,说不定就不会这么棘手了。”
楫离没有接端墟的话,自顾自地往他的丹炉走去,一边走一边说:“她不止是至阴之体这么麻烦,在她体内还残存有寇重五的留下的咒术,还没有完全解除,这咒术每天都会抽取她的至阴之气,催动着她泌出至阴之精华,因此,如今得先用丹药和导气之法,帮她先疏导排遣出来;之后,还得设法帮她去除所有的咒术,再调理身体,使阴阳平衡。而这一切不能再用采补之术的思路,要用纯正的术法和药道来调理方可。”
端墟点头道:“楫离兄说得极是。”
风倚鸾看着楫离一脸严肃地说出这些话,不知为何,她的心里很不是滋味,有种怪怪的感觉,便不由自主地把气又撒在端墟头上:“不必这样虚情假意地恭维楫离!他本来就是天赋极高的药师!”
端墟只呵呵一笑,不与风倚鸾计较。
楫离缓步走到丹炉旁,打开药囊,神情专注地挑选出了十几种药草,又在自己的身周布下了结界和小型法阵,开始帮薇花公主炼药。
风倚鸾便陪坐在离他不远的地方,心里仍然默默地不是滋味,渐渐地对薇花公主越来越心生反感。
元锐离则与端墟坐在距离薇花较近的地方,盯着她的动静。
幸好元锐立在白天已经处理分派完了所有军务,各营中也有各自的将领负责,所以,这夜,融吟河南北两岸皆没有什么大的动静。
往南派出的探报也还没有回来,所以四人才能有工夫,坐在这间狭小的锦帐内,看着薇花发愣。
一个多时辰后,楫离终于把药炼好,端墟用小勺撬开薇花的唇齿,喂她服下了药丸。
看看楫离炼制出的丸药似乎已经起效,薇花体内的气息果然更平稳了不少,风倚鸾看到薇花有要醒过来的迹象,灵机一动,从灵宠囊中唤出了白又黑。
白又黑本来已经睡着了,此时睁着一双迷茫的小眼睛,歪头看着风倚鸾,又看看身边几人,不知道主人唤它何事。
风倚鸾把白又黑抱到薇花旁边,说:“帮忙盯着这位薇花公主,只她一醒来,你就设法让她晕过去,好不好?”
白又黑立即转过身,把圆圆的屁股对准风倚鸾扭了几下,似乎是想说,如此一桩小事,居然犯得着把本豚叫出来,扰本豚的美梦?
但它随即还是团成一团,静静地守在薇花睡着的轻榻旁边,支起一只眼睛,目不转睛地盯着薇花的动静。
没过多久,薇花真的醒了过来,白又黑立即施展出它的天赋技能,对着薇花快速变幻毛色,瞬间就把薇花又闪晕了过去。
……
此后,只要薇花醒来,只要她刚刚睁眼,就会立即被白又黑晃闪晕。于是薇花这一夜醒了好几次都没能醒来,断断续续地昏睡了一夜。
……
元锐立看着白又黑,脸上的神色才终于略微舒展,他对端墟说:“上大夫大人,我在想,大人若不弃的话,烦请大人能辛苦走一趟,带着薇花公主,送她回宫去;顺便可以请君上将此事告诉王后,让王后也帮忙想想看,有没有什么办法处置此事。”
端墟说:“为何要拜托我去?”
元锐立说:“大人飞去飞回,最多只需用一日,而且我们这几人中,只有你是五品中阶,比薇花公主的修为高,制得住她,她若再神志不清,你就用鸾公主的办法,把她再击晕即可。或者我们还有很多异香倾怨弹的药粉,这次准备着用来对付悍殇大军的,却没有派上用场,但薇花公主身上肯定没有解药,上大夫大人就仍用这香药粉末对付她也行。”
楫离附议道:“我身上所带的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