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十六,林碧凝和林长儒生辰的晚上,一切如常,兄妹俩各自躺在床上努力撑着眼皮不想入睡,萧天笑在临江轩的房梁上静坐等着来人。夜过三更,林长儒早已睡去,万籁俱静,不见来人。萧天笑一直等到鸡鸣破晓也没见半个人影过来。
林长儒醒来只见萧天笑一人,便急切地询问:“师父,人呢?”
萧天笑摇摇头:“没有来。”
“怎么会!以往每年都回来的,怎么昨天没有来?为什么会没有来呢?”林长儒拥着锦被苦苦思索。
“也许来人被什么事耽误了也说不准。”萧天笑安慰道。
林长儒心中不安,喃喃道:“不,恐怕是出事了。”
恰此时,窗外一阵扑腾声,萧天笑忙打开窗棂,是一只信鸽,取下它脚上小竹筒里的信,林长儒以为是给他的消息,跳下床激动道:“信上说了什么,人为什么没有来?”
“是我一个宜城朋友给我的信,邀我参加他的掌门继任大典。”萧天笑把信递给他。
林长儒一看,信上说的时间是十一月初一,望向萧天笑失落道:“你是不是要走了?”
萧天笑点头:“嗯,上都到宜城路途遥远,便是快马加鞭也要月余时间,最迟月底便要启程了。”
林长儒垂头沉思良久,几番天人交战,终于下定决心,扬起头坚定地说:“师父,我和你一起去。”
萧天笑孤家寡人,常年在风雨中来去,说走就走无可厚非,但是林长儒从小生长在大户人家,娇生惯养,更别说他是家中独子,长辈如何舍得。他拒绝道:“你和我不一样,此去路途艰辛,你受不住的。”
“师父你之前不还夸我能吃苦嘛,我不怕辛苦。”林长儒努力游说,他之前练功无论多苦都没吭过一声,萧天笑很是满意。
“就算你能吃苦,但是你的家人能同意你和我走吗?不说其他人,便是你妹妹也不会同意的。”
是啊,他们都不会同意的。
林长儒的肩沉了下去,就此放弃吗?不!他不甘心!没有努力去尝试,他不能轻易放弃!
林长儒重新燃起斗志,握紧拳头道:“我会让他们同意的!”
林碧凝早上醒来没有看到应该出现的生辰礼,心中隐隐不安,前世从没出现这样的情况,难道是那边出了什么事?正心神不宁,林长儒跑来和她说,要离开林府和萧天笑南下,林碧凝整个人都愣住了。
她努力了这么久,为什么林长儒还是要离开林家?重新活一次,难道还要重复前世的经历吗?
只听她艰涩地问出声:“哥哥,你一定要离开林府去宜城吗?”
林长儒知道他这个决定很难让妹妹接受,但他不想放弃,直视她的眼睛,坚定点头道:“是的,我想去。”然后带着回忆的目光笑道,“我自小不喜读书,嫌四书五经枯燥乏味,想当初每次考试都是妹妹你帮我温习才能过关。”
哥哥不喜欢读书,林碧凝忆起自己绞尽脑汁,费心思将干巴巴的内容变成生动的故事,才使林长儒听进去。
“我知道你和父亲对我满怀希望,盼着我能挑起林家的重担。身为林家独子,我也知道自己的责任,亦曾下决心要好好学习制香。但是老天和我开了个玩笑,在制香上我没有一丝天赋,当时得知自己嗅觉出了问题,我真的觉得自己像个废物,一事无成。”
“哥哥……”林碧凝走过去紧紧握住他的手,她从来不知道林长儒还有这样的想法。
林长儒拍拍她的手,笑道:“后来我终于想通,有了师父,这段习武的日子虽然很苦很累,但却是我有史以来最快乐的日子。原来我也可以一学就会,也有天赋。我不是废物!你知道我从小爱看江湖话本,想要成为一位大侠。闯荡江湖是我一直以来的梦想,现在他离我那么近,我只要一伸手就能抓住,我不想错过机会,抱憾终身。”
看着他神采飞扬的模样,林碧凝喃喃道:“做喜欢的事最快乐。”
“对,就是这句话。不过我决心南下不单单为了寻梦。昨夜没有来人,我心中不安,担心那边是否出事。珑宣城和宜城很近,我想去一趟珑宣城,查访生母线索。”
前世今生,时至今日林碧凝也不知道生母为何人,也十分想弄清真相,如果哥哥能找到母亲,那倒也是了却了一桩心事。
“可是父亲祖母不会同意你离家的?”
“我管不了这许多,实在不行,我就离家出走。”
“不行!这绝对不行。”离家出走岂不是重走前世林长儒失踪的老路,林碧凝立马反对,“再想想,一定有其他办法。”
林碧凝垂首冥思,脑海里猛地回响起林长儒曾经玩笑说他们兄妹应该颠倒颠,哥为妹来妹为哥,又想起甄婉馨女扮男装的事。如果她假扮成哥哥,那么林长儒便能脱身南下,她也可以跟着父亲学习制香。
越想越觉得可行,林碧凝高兴道:“我有办法了。”
“什么办法?”林长儒忙问道。
“我在府中假扮哥哥,你不就可以跟着萧大侠去宜城了么!”
“不行,这怎么能行。你我虽然长得像,但是毕竟男女有别,要是被人发现就不好交代了。再说你是妹妹,我不能保护你,怎么能连累你受苦。读书学香,还要和男子打交道,你终究是女子,只要舒舒服服过大小姐生活就好了。”
林碧凝笑着劝道:“哥哥放心,有婉馨帮忙,我女扮男装肯定不会有人瞧出破